姚正颜提着裙摆走在前边,进屋后瞥见他也跟了进来,不由得吃惊:“陛下,我与你同住一间吗?”
身长玉立的夜听优雅地关上门,“不是,朕住你隔壁。你如今还小,朕岂是那等小人。”
“嗯……”姚正颜霎时双颊绯红,抿着嘴没作声,只当是新奇地这里瞧瞧那里看看,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不要开这么大的窗,这风刮的厉害。”
夜听体贴地给她披了个大氅,“这里万不似宫中舒适,但却低调内敛,只为便于行事,还望颜颜莫怪。”
这番客套话,这等温柔语气,竟从人人畏惧的暴君口中说出,也难怪她容易恃宠而骄,只恨前世没胆量亲近他,否则怎叫那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夜锦得了逞?
见她忽然脸色铁青,夜听吓了一跳,以为小姑娘不能理解他的意思,急忙解释起来:“若你不喜欢这里,那现在换也不妨事的,莫要气恼。”
“啊?”回过神的姚正颜也忙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这里很好,有陛下在哪儿都好。只是方才想着陛下待我这般贴切,而我却愚蠢至极害死过陛下,实在羞愧难当,才让陛下误会了。”
“又在说什么胡话。”
反应过来的夜听,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不过是个梦罢了,朕如今不是好好的吗?好了,今日正好是小年,晚些带你去玉茗楼过节。”
他又仔细叮嘱了她好一番,起身离去时忽然补充了一句:“如今我们是世家公子小姐,在外你只管唤朕表哥。”
眉眼如画的姚正颜望着他的背影,“好,表哥。”
夜听一走,她就唤了月琴进来。
“如何?乐裳阁阁主来了吗?”
月琴欠了欠身,“回姑娘,阁主已带到,只是陛下的人在门外看守,恐不便进来。”
“也罢,那你另寻一个屋子,方便我与阁主议事吧。”
“是。”
告知去向后,姚正颜便带着几幅画去见那阁主了。
“在下兰古舟,见过姚姑娘。”
兰古舟一生磊落不羁,早先许多人不理解他要为一副设计图一掷股权,但没人知道重新鲜活起来的乐裳阁,这些日子的收入,已比原先三个月的多出一倍不止,自是比那失去的股权多得多。
既是商人,讲究的便是富贵险中求。如今,他赌对了。
虽然这位姚姑娘年纪不大,但他是打心眼里佩服和敬重。
看着躬身在自己面前行礼、年纪约四五十岁的矫健男子,姚正颜赶紧回礼:“兰阁主多礼。”
男子抬起头来,竟比姚正颜足足高了两个头,身形高大健硕,但却面容和善,并不叫仰视他的人感到太大压力。
姚正颜不由得赞叹一句:“阁主倒是比一般北祁人长得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