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唐启元和秦大川一眼,两人默契十足地调整了自己的语气,“不是吧不是吧,又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比试,这都开始找输了的理由了?天哪!还堂堂大师呢,这要都赢不了,你们还崇拜什么?崇拜他架子大嘛?”
“什么污蔑,事情还没个结论呢,同样的条件人无名小卒都完成得了,大师却拖拖拉拉,我觉得那结果不是很明显?怎么着,画得慢才能画得好吗?那我还说我画一两年也能画得比他好,就吹呗。”
秦大川和唐启元的声音可不小,两人早掌握了阴阳怪气的精髓,那语气抑扬顿挫,怼得方才开口的人脸憋得通红。
唐启召的小弟们也不甘示弱,一个个跃跃欲试,不必唐启召发话,自动自发地钻入人群,专找那些好热闹的人跟他们聊天。
很快,人群里出现了各种议论,“韩大师怎么回事,像他这样的大家名师,不过一幅肖像而已,那不是应当手到擒来?该不会……是真的画不出吧?”
“我之前可是觉得荒谬的,此刻再看……,或许是我太武断了。”
“是不是?我也是这种感觉,那年轻人画得行云流水,看起来平日里便没有少练,而且我瞧着画得还真不错,反观韩大师……,他不是以美人图著称?那可是他擅长的呀!”
质疑的种子被散播开来,韩松宴握笔的手逐渐吃力,想心无旁骛专心作画却始终无法。
好几年前他就发觉,自己已经画不出从前的水准,从他笔下诞生的每一位美人都俗气得很,他的灵感枯竭,再无法绘制出令人满意的画作。
这怎么行!
他是乾山韩大师,是世人都要尊称一声“大师”的奇才!若是被人知道他江郎才尽,他的成就他的名誉他的声望他的财富便会随之崩坍!他不允许!
韩松宴起先还闷头苦练了一阵子,很快放弃,他的一次次失败甚至让他对书画生出了厌弃,所以,他要找一条别的路,可以保住他拥有的一切的路。
林西就是他为自己找的路。
那个出身贫寒的少年,眸子里有着跟从前的自己一般无二的热情,听见书画两个字眼睛都在发光。
他还有令现在的自己嫉妒的才华和灵气,画里的人神韵天成,仿佛活了一样,这真是……,老天都在眷顾他!
韩松宴想要掌控操纵林西太容易了,稍稍给他点甜头,让他可以画画他就高兴,自己只要不断地压制住他本身所擅长的,让他的画风跟自己越来越像,越来越像……
但就算这样,韩松宴觉得还不够,林西就算在他一次次的打压下,画技也逐渐在成熟,甚至隐隐超过了曾经的自己。
这个认知让韩松宴对林西生出彻底摧毁的想法,没有人可以比他更有天赋,林西只要按着他的指示画美人图就行,他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
再后来,韩松宴用林西的两幅图再次扬名,他的地位更加巩固,向他递来的帖子如雪片般……
因此林西的能耐,韩松宴怕是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这个一贫如洗的蠢货却天生长着一根踩不断的骨头,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拿起画笔,他就能忘记一切的不顺心专注作画。
可自己,早就已经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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