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目光扫过去,淡淡道,“或者,换个人回去带话也可以。”
那人“噗通”就给跪下,哆嗦着身子,“侯爷饶命,小的这就入宫为您传话!”
人走了,镇北侯邢牧君换了身衣服,他没功夫跟小皇帝端架子,仅仅只是真的想逛一逛。
“当年离开东离都郡的时候是晚上走的,就惦记着城东一条街口一个汤饼摊子,他家的汤饼里舍得搁许多胡椒和姜醋,酸辣鲜麻,开胃得很。”
刑牧君一边走一边颇为怀念,然而还没到他记忆里的地方,忽然脚步一拐,又去了别处,唐启召抬头看了牌匾后了然,书画行,正常。
东离都郡的书画行有着品类最多的书画作品,唐启召粗粗估摸着,汤饼大概是吃不到了。
他还是近身护卫后才知晓,镇北侯对书画的喜好并非作假,除了行军打仗,也就书画能给他带来快乐,一个弹指间就能主宰生杀大权的人,偏偏对纸上的画作醉心,且当真有些天赋,画的画在唐启召看来也是很好的。
侯爷曾感叹过,他若不征战沙场,必然会是个扬名四海的画师。
刑牧君虽穿着低调,但他的气势哪怕是裹麻袋都是遮不住的,因此一进去,书画行的掌柜便亲自出来招待。
“客官可有喜欢的画?若没有,咱这里藏品众多,您若有喜欢的画师,我也能让人去给您找一找。”
刑牧君慢条斯理地看着,随口问,“可有糖大师的画作?”
掌柜眼睛轻轻眨了眨,“糖大师?”
刑牧君轻笑一声,笑得他一个激灵,忙不迭地点头,“有的有的,客官稍等,我这就去取。”
掌柜想起来了,还真是有,这位糖大师近来有一幅画在郡城悄悄流传甚广,前日才送来他铺子里,本来他没放在心上,也不是什么名气大的画师,没想到外头的客人一来就点名要看,莫不是他孤陋寡闻了?
赶紧让人去把画找出来,掌柜小心地捧出去,“这幅画是客人暂存在铺子里供人欣赏,客官瞧瞧可喜欢。”
画卷打开,是一娇俏女子坐在石头上休息,手中轻拈一朵粉色层叠的花,花上停了一只被引来的蝴蝶,女子看得全神贯注,脸上满是惬意与恬然。
在她身后立着一护卫,稳稳地撑着伞替她遮去头上的烈日,伞下一片清凉将女子整个罩住,那人的脸被伞面遮挡,瞧不清面容,却能见到他笔直挺立的身姿,握伞的手骨节分明,宽大厚重,令人见之心安。
掌柜见刑牧君半天没说话,压低了声音为他介绍,“客官不是都郡的人吧?这画在都郡近来传得厉害,乃是跟都郡一则传言有关系,据闻有位姑娘与她的护卫互生情愫,奈何家中不允,姑娘性情刚烈,竟是不惜与家里断了关系,也要同护卫双宿双飞,令人唏嘘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