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贵妃接着又与庄婕妤闲话了几句,便举着手帕打了个慵懒哈欠转向了众人,语气随意:“今也不早了,我也不留你们,几位妹妹也不如早些回去准备准备,说不得今个皇上要召见呢。”
众人皆是起身应是,正想出门时贺贵妃又叫住了念语静娴,神色亲热:“念语留下与我说说家里母亲可好,还有静娴,说起来幼时母亲还带我去赴过你的周岁宴呢。”
念语并未回应嫡姐的这份亲热,面色淡然的答应一声,便与静娴立在了厅下等着旁的人都退了出去,跟着贺贵妃进了内间。
未央宫的装璜规制自是比明合苑好的多,不说宫殿本就要富丽大气些,便是屋内的许多规格里只有贵妃的品级才能用的物件,都显示着与其他妃频的不同。但不论是念语还是静娴,心思显然都没分一丝一毫在放在屋内的东西上。静娴心里是在揣摩着贺贵妃的会有的目的手段,斜目看去,念语则依然是一脸的清冷漠然,心思难辨。
贺贵妃笑着让两人坐下,端起了宫人刚刚送上的白瓷茶盏,边在手上慢慢转着边对念语开了口:“这一晃我进宫竟也十来年了,连念语都及了笄,我还记得走时你可还没这椅子高。家里母亲和父亲身子可好?”
不用于嫡姐贺贵妃满带回忆的亲热怅然,念语就面无表情,说的很是简单:“都还康健。”
以贺贵妃如今的身份,说起来即便是另有图谋,对着念语一个贵人这般也已算很是客气,见她这样子显然也有些不悦,略皱了眉,肃然开口:“这么多年你这性子倒是一点没长进,这是后宫,不是家里,谁能容得下这份傲气,若再不收收你这心气儿,你当会是什么好事?”
念语却不动声色,甚至似乎带了几分鄙视:“贵妃娘娘说的是。”
贺贵妃一愣,看了她片刻,却是转了话题,扭头对静娴开了口,不过语气到底不像先前般带着种高高在上的悠闲,反而能听出些压抑下的不悦:“静娴那明合苑里东西可全?”
静娴自是不能像念语一般,还是按着规矩恭敬的回道:“都齐全得很,还劳娘娘记挂着。”
“嗯,虽说这些本该皇后娘娘来恩典,可你也知道皇后身子一向不好,皇上这几年一直不许外人去打扰。”贺贵妃恢复了初见时的雍容,低头抿了一口清茶,接着说道:“你们若有什么缺的少的,还是有宫人们不得力了,都可来找我,倒也还有些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