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娴摇头:“那是你没见着她,长公主可不会如此,那是个能眼睁睁看着自个母亲自己眼前自尽的人。”
“皇后是自尽的?为何?”念语一愣,也和静娴当初一般问道。
“确实是自尽,至于缘故,一得了失心疯症的女人谁能明白。”静娴说罢顿了顿,又接着开口:“不过想也清楚,应是和圣上有关吧。”
念语略微叹息一声:“公主也真是命苦,看着自个母亲去了,却还偏偏是自个父亲逼死的,真是连仇都没法报了。”
静娴心头一动,赵烟儿的心愿莫不真是为她母亲报仇?如何报?难不成还真的为了母亲害了自个父亲?
静娴深吸口气,若她心愿真是这个,自己短期里怕还真是帮不了,苦笑着摇了摇头,将这事放下,接着正色对念语说道:“我有事与你说。”
念语闻言也正了面色,抬眼看着她等着开口。静娴轻声说得肯定:“叶昭仪怕是有孕了。”
念语一愣,片刻慢慢点了点头:“倒也不奇怪,皇上春秋正盛,子嗣却不丰,宫里也确是有几年没喜信儿了。”
静娴端起了茶杯:“恩,只是不知贺贵妃会对她如何,这宫里最稀罕的是孩子,最容易保不住的却也是孩子!”
“应不会,贺贵妃那到底已有了大皇子,对这事倒不至于太在意。”念语说着抬头看向了静娴:“你也莫急,以皇上如今对你的盛宠,有孕也是早晚的事。”
原来一个两个的都觉得她对孩子迫不及待了,静娴心里苦笑,低头用青花的杯盖慢慢刮着杯沿,心里也真的下了决定,既是有这般的顾虑,在自己能有把握解决这顾虑前,倒不如别生下赵尚衍的孩子,这么想着便摇了摇头,抬头对念语开了口:“加上叶昭仪肚子里的,宫里已有了四个孩子,已经足够,不必再多了。”
静娴说着顿了顿,又迎着念语带着诧异的目光,着重加了一句:“我不用,皇上,也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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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启二十九年冬,伴随着静娴入宫后见到的的第一场雪,卫皇后起灵入葬的大礼便在这一日正式开始,十余年来的凤仪宫第一次这般门庭若市,熙熙攘攘的众多内监宫人,妃嫔命妇有条不紊,来来往往,只是这久违的热闹却是为了送别这曾经母仪天下的女人。
凤仪宫内处处庄严肃穆,黑白的色调如天气的沉沉的压在所有人的心头,正殿外的庭院里,不顾还飞扬的寒雪,青砖上整整齐齐的跪着披麻戴孝的宫人,在掌事姑姑的指挥下声调统一的哭着灵,咿咿呀呀,一上一下,唏唏嘘嘘,一停一止,不像悲哀悼念,倒似是戏子歌伶在错落有致的掉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