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白布被用力掀飞,郑母再也忍不住的哽咽出声。
因为赵岂的尸体肮脏又破败,血液被污泥和矿渣覆盖,年轻英俊的脸难以找出一块完好的皮肤,那双总是注视着郑梨棠的眼睛被一块尖锐的石子从中间划过。
那张不笑时冷酷笑起来会腼腆的薄唇缺了一块,他的身体更是在腐败的衣服中烂的难以直视。
在矿洞里埋了将近二十天的尸体很难看出原本的样子。
而这是郑梨棠要求的,她要看到赵岂死时最真实的样子,只有这样,她才能切实的体会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
这种仿佛自虐一般的想法没有人可以理解,就如他们之间的爱情,那种对自我的仪式感真挚又沉重。
“黎棠……”
郑母哭的不成样子。
她眼睁睁的看着郑梨棠拿着手帕一点一点认认真真的擦干净赵岂身上的脏污,眼里的爱意一如当初,没有蒙上一丝的阴霾。
这是她心心念念等了一个月的人。
郑母再也支撑不住,在郑父的怀里哭的喘不上气。
她记得,上次见这个孩子的时候,他年轻热情,又带了一丝紧张和忐忑,却很有礼貌,无论她说了多少让人难堪的话,对方自始至终都坐的端正,脸上的表情依旧认真。
最后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站起来向她鞠了一躬,诚恳的允诺,未来他会变得更好。
走的时候还是对方结的账,为了给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一个下马威,她特意选在了一个价格高昂的地方,她还记得结账的时候对方略有些窘迫的神情,想必只是一杯咖啡的钱就已经让这个捉襟见肘的年轻人觉得为难。
可他始终没有一点的退却,还额外为她打包了一份甜点,一直到最后礼貌的注视着她离开。
郑母不敢看这个腐烂的看不出一点样子的尸体,因为只要看一眼,当初那个年轻人神采奕奕的模样就会像一块巨石将她压垮。
郑梨棠光是擦干净赵岂身上的脏污就花了很长的时间,没有那些污泥覆盖,那些骇人的伤口就更加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可四周没有一个人离开,沉默的围观着这场虔诚的洗礼。
是的,洗礼。
直到最后终于能看出一点样子,郑梨棠抓着那只断了两根手指的手,认真的与之相扣,她说:“赵岂,我等到你了。”
路过再也无法忍受的侧过头,眼里的湿意模糊了眼睛。
……
私自挖采矿洞这件事有些复杂,因为这算是一个灰色产业链,里面层层递进,牵扯的人也很多。
经过调查,赵矿的事也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