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都送了,这低头的意思还不明显吗?他顶多就是凶了两句,难道还真要按着他的头道歉?
……
方岑熙便也不再多话,转而沉声道:“我知道宣府卫出事,也知道裴家二爷受了重伤。”
“如今京中传得沸沸扬扬,皆言众军覆没,裴二独活,便是裴家这位二爷将外路拱手相送予鞑靼。”
“三爷来找我,难道不是想查宣府的事?”
本还满脸嚣张的裴恭,闻言不由得一怔。
是了,是他忘了。
方岑熙心思细腻,洞若观火,查察蛛丝马迹定是一把好手。
方岑熙浅声说:“我既欠三爷一条命,偿还人情便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只要是三爷想知道的,我定会竭尽全力。”
裴恭默了默。
他心底里从来就没有放弃过,想还二哥一个清白。
大哥不让他插手,他大可不叫大哥知道。
大哥怕他鲁莽,面前的方岑熙却不是个鲁莽的人。
就算是身在京中,不去宣府,也还大有可查。
至少当初那要抓的军贼,为何要来京中,他还是一头雾水。
还有陆长明临走之前说的那封信……
或许二哥那头,一早便知道宣府卫会出事?所以才着人来抓那叛徒?
裴恭的眉头越陷越深。
他知道现在这样得过且过的人,根本就不是那个真正的裴恭。
他早晚是会去查的,如今尚有一官半职,总胜得过将来……假若将来有一日家破人亡后再去查。
裴恭盯着方岑熙的眸子看了片刻,沉声问他:“此事牵扯甚广,非比寻常,稍有不慎便会惹祸上身。”
“你还肯帮我?当真只是因为我扛过你下山?没有旁的?”
方岑熙没来由地弯起眉眼。
“自然,不只是因为三爷救过我的命。”
他唇边堆上几分弧度:“还因为三爷心怀良善,正直难屈。”
将来,定然还会救旁的人。
裴恭嗤笑:“小方大人,哄人不是这么哄的。”
“你但凡说得切那么一点实际,也不至于听起来这么假。”
方岑熙笑意不减:“叫三爷看出来了,自然还有旁的事相托给三爷。”
“我这两三日恐怕在衙门有的忙,晚上回不来,白浪花独自在家,我不放心。”
裴恭瞟一眼屋外啃尾巴的白猫儿:“嘿,你还真不客气。”
“得,我今天把它带到国公府去,你过两天再来国公府里领。”
“那就先多谢三爷。”方岑熙轻声慢语切入正题,“所以,三爷究竟缘何忽然入锦衣卫,还去香海查官银失窃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