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你比大哥还罗里吧嗦。”
裴恭冷脸:“还好意思说大哥?大哥还不是被你气倒的?”
“你再不回屋去,我这就拿根戒尺跟你算算账,让你仔细学怎么给人当姑姑。”
裴思齐闻言,脸色顿时多出三分铁青来,忙不迭一溜烟拽着裴见贤跑了。
裴恭瞧着小妹慌慌张张的样子,不免自顾自笑出声来。
昨日他虽才笑过“白浪花”这名字不像个读书人能起出来的,可如今听得妹妹明里暗里说,即便是和自己同样的意思,裴恭心上便骤然升起不悦。
裴恭转而蹲在地上,一时也忽略了厌弃的鱼腥味。
他只顾着看白浪花吃东西看得出神。
眼睁睁瞧一整条鱼被白浪花吃了个干净,裴恭索性开始对它自言自语。
“方岑熙他这次怎么就能这么好心眼?”
“又是让我全身而退,又是要帮忙查线索。”
他摩挲着下巴,只觉得自己忽然有了个重大发现:“难不成,他其实是……那种意思?”
裴恭眼前一亮:“是了,这可不一下就说的通了?”
“我就知道,不然的话,这事还能怎么解释?”
白浪花吃的起劲,根本顾不得理睬他。
裴恭便又不自觉伸出手,在白猫那圆鼓鼓毛茸茸的屁股上推一把过去:“慢点吃。”
“德行。”
白猫稳如磐石,不动如山,扭扭身子不大搭理他,仍是埋头苦吃,只在吞东西的瞬间,愤懑又含糊得叫一声,以示不满。
裴恭想起方才妹妹们打趣的那句“新嫂嫂”,终于是没忍住,对着浪花笑出声来。
“你就跟养你的那人一个德行,又费钱,又多事,旁的也不怎么会……”
“……就知道招人疼。”
白浪花不认生,一贯“有奶便是娘”,吃起裴恭的鱼来,半丝儿也不客气。
后来更是任由着裴恭揉搓,在脖子上套项圈也不见反驳。
猫儿只管自己的吃饱睡足,一点也不用管顾人间的悲喜忧乐。
白浪花连啃两条小鱼,剩下的也挨个“品尝”一口以示主权,最后才在裴恭骂骂咧咧的声音里大摇大摆蜷着睡去。
一天时光流逝而去,白浪花打着哈欠抬头时,只见月亮已经高挂上了枝头。
坊肆关门闭户,街巷间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