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出事,朝堂上全都是等着看我们裴家好戏的,我知道,只有我们自己,能洗掉溅在裴家身上的泥点子。”
裴宣望着裴恭,半晌才欲言又止地拍了拍裴恭的肩膀:“俭让如今不必我再多说什么。”
“我先走了。”
裴恭目送着裴宣离开,而后才迅速舆洗更衣。
他买了方岑熙租住的院子,昨日就说好要将白浪花带回梁国公府喂着。
等办完这事,他还要去书房里翻看大哥裴宣整理给他的那些东西,他得把那些人都揪出来,得还二哥清白。
先前他习惯了和方岑熙在一起。
这些花心思的事,那时候总有方岑熙处理熨帖,可如今一切全都变得不一样了。
能靠的人只剩下他自己了,他非得学着去事必躬亲。
裴恭知道眼下要办的事情太多,他没空难过。
又或者是让自己忙碌起来,便不会再有额外的心思去想念心里那个温温柔柔的身影。
他草草吃两嘴早膳,临出门还没忘嘱咐老管家去书房给他准备东西。
时辰还早,裴恭眼下蕴了乌青,可他却不言不语,只是垂着头往甜水巷那头赶。
初阳方升,城里还蕴着满满的寒意。
裴恭一身白贴里,外头套的是烟青色搭护,素素的衣料上没有什么花纹,腰上也没了先前价值不菲的金腰带,只拴根绦子在衣衫外头作掩。
只不过这一身寻常衣裳被温煦的阳光一照,倒是衬得他容貌俊朗至极,行在人群里越发点眼。
不过三两步,也能招来女子羞怯的目光。
裴恭心下还在琢磨
他忽见着人群又往鹭河边聚集过去。
“哟,这两天是怎么回事?”
“这都第三个了吧?怎么死人尽都往咱们这边漂。”
“这大年关的,忒不吉利,可不得找个道长来做做法事,别是咱们这一带犯了什么冲。”
裴恭听着人群里的言语,不由得朝那鹭河里瞥过去一眼。
河里头确实漂着一具浮尸。
只是今天的这具,瞧着好似才落水不久,虽然浑身上下都是惨不忍睹的血窟窿,可脸却是干干净净的,不像昨日被捞起来的方岑熙,已经被泡得没了人样。
尸身似是被河边的石头挂住了,只是顺着水流一起一伏,却并不漂走。
裴恭这才又仔细打量几眼,不由得眼角一跳。
河里头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梁国公府要找的那个姓陈的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