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老内监虽然身上带伤,却还是起身回礼道:“见过世子,世子万勿过谦。”
“三公子武功高强,机警聪敏。今日若非在城外得见三公子,只怕郡主是要遭歹人虏了去,老奴只怕是万死难辞。”
裴宣请着老内监坐下身,才又问道:“郡主缘何在宫外,又怎么会碰见刺客歹人?”
“这事,说来也奇怪。”
老内监自顾自又拱拱手:“世子知道,如今是年节,城中不设宵禁,宫中也多庆典不理朝务。”
“郡主年前就央着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想要出宫戏耍。太子也饮下此事,早早便将东宫上下打点好了。”
“不成想今日陛下突然召见,几位郡王入京谒见,提先到来,可出宫这事却是先前就与郡主说妥的,这才命老奴陪侍,容郡主一早出宫玩。谁知一早都是好好的,才过午后,却不知是从哪出现一帮刁恶歹人,意图掳走郡主。”
“侍卫人少,不敌歹徒有备而来。一路追赶至城外,方碰到三公子,始将郡主救回,还抓回来两个刺客的活口。”
裴宣的视线这才投向一旁的裴恭:“抓回来的人在哪?”
裴恭泠然道:“已然绑好了塞住嘴,按进柴房去了。”
“只怕这几个是受过训的什么死士,身上和牙后都仔细检查过,下颌也被我捏得脱了臼,应当行不得自残之事。”
他说着又压低声音往裴宣耳边伏了伏身子:“是鞑靼人。”
裴宣眼角一跳,恍惚难以置信:“当真?”
大鸣朝与鞑靼交战多年,外有边军坐镇,内有亲军拱卫。顺天周边,满布上直十二卫的人马,断容不得鞑靼人明目张胆地入京。
如今顺天不仅出现了鞑靼人,甚至还敢成团结伙地绑架郡主,实在是胆大包天。
裴恭不以为意,轻笑着耸耸肩:“反正活口我已经抓回来了。”
“你……”裴宣无奈失笑,见得裴恭能将一切处理地井井有条,这才彻底放下心。
“罢了,今日记你这小兔崽子一功。”
另一头的东宫内监见状,又轻声道:“还得劳烦世子和国公爷,再进宫一趟,代为通传。”
裴宣这才又回身,对着东宫内监作个揖:“方才未与大伴言明,今日实乃不巧,家父清晨外出,至今尚未归府。”
“不过大伴不需担心,请先留在府中安心歇息,派两个侍从随我,我这就进宫去见太子殿下,请殿下派人来府上,迎接郡主回宫。”
裴宣言罢,随即回屋换了衣裳。
自他恩封的锦衣卫指挥使被罢免以来,他也是有段时日未曾进过宫了。
如今再套着飞蟒曳撒,也的确不大合适。故而他只穿了身圆领补服,便上了府中套好的马车进宫去了。
府中全由着顾氏打理照顾,不过一刻钟,未在太医院中当职的院使也被请来府上,梁国公府经了好些时日,才难得见热闹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