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不得将方岑熙揉进自己的骨血, 恨不得往后的每一日, 都加倍对他的岑熙好。
裴恭吮住方岑熙的耳垂,缓声道:“不疼了,我的岑熙以后再也不会受伤了。”
“你若是不高兴,就日日也拿刀鞘抽我两下?”
“嘶……”方岑熙在裴恭圈住他的小臂上, 重重拍下去一巴掌:“还不疼?”
“裴俭让你睁开眼, 看着你干的好事说话,我现在哪块像不疼?”
裴恭在方岑熙耳边轻轻嗤一声, 投鼠忌器地放松了手。
“日后你都好好吃药,把身子养好。”
“下次我……轻点……”
方岑熙瞧着裴恭小心翼翼的样子, 便忍不住笑了。
他枕着裴恭的胳膊, 慢吞吞回过身,靠着裴恭的胸膛阖眼。
裴恭默了默, 忽又缓声问:“曾哲先前说你私携内卫的军案, 如今可都安置妥当了?”
方岑熙小幅度点下头:“军案我已经背熟送回案库, 不必担忧。”
“是建州的军案?”
“嗯。”
“建州倭乱时任建州卫海防总兵的,是如今官至兵部尚书的赵俊艾,当初朝廷拨给建州卫的军饷,也是因着倭乱遗失。”
裴恭嗤笑:“恐怕又是进了钱兴同的口袋里吧?”
“香海的民脂民膏,五村那些坑蒙拐骗卖人女儿的钱,还有保第千万两假银票差出来的亏空,还能去哪?”
“我在菱花阁里又看到几万两,不知是从何处来,依着钱兴同此般进账,只恐钱府早已是富可敌国。”
方岑熙没有睁眼:“钱兴同有樊天和那个财神爷,什么钱都能弄得清清白白再拿。”
“就算是军饷,他也没什么不敢的。”
裴恭便又问:“你知道樊天和的路数?”
方岑熙略作回忆:“也算不上详细,只不过樊天和这样的人,十三司多多少少也查过一些。”
樊天和与钱兴同是同科,只是临在殿试之前,一路连中的樊天和反而名落孙山,这其中少不得钱兴同的手脚。
樊天和几十年寒窗苦读,断然接受不得这样的结果,一度击鼓鸣冤,可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大约是因为见过钱兴同一面,樊天和才毅然放弃仕途,回到保第经商。
而这经商的路子无比顺遂,显然是有钱兴同在他后头运筹帷幄。
昔日见面就眼红的仇人,最终还是上了同一条贼船。
当初被抢走功名的樊天和,终究还是心安理得的屈服在了权力脚下。
“宝兴钱庄的生意,可以说是钱兴同一手扶持起来的,所以樊天和如今也是钱兴同的摇钱树。”
“至于建州卫,现下都掌控在赵俊艾手里,如今已是懈于操练,不知这么多年的军饷,究竟喂了多少贪官污吏。”
“还有宣府,裴总兵之所以蒙冤,八成是连宣府卫的饷也被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