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仍是空空如也,只有白浪花百无聊赖地蹲在墙角下晒太阳。
一种不详的预感,登时在裴恭心头升起。
他的岑熙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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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恭那头在翻天覆地地寻着人,菱花阁这头,却照旧还是往常那副繁华模样。
菱花阁门前,达官贵人络绎不绝。
但是远处的后门,却鲜有人至。
故而有人从这里下马车入了菱花阁,根本不会有旁的人知道。
唯有菱花阁的婢子能瞧见,下车的人虽穿着斗篷,又掩了兜帽,可兜帽下那半张脸实在白皙细腻,一看便是个风姿卓绝的郎君。
目光再打量上去,方见他手中拿着盒子。
只不过那双捧着盒子的手指尖上,却好像有两道伤口。
婢子忙跟上他颀长的身影:“郎……郎君,你手上流血了。”
“我帮您包一包吧?”
兜帽下的薄唇却只是轻轻弯起,温吞却疏离道:“不必。”
他的步子不疾不徐,却又好似对这世上的任何事都不感兴趣。
婢子愣了愣,只能眼睁睁瞧着他往菱花阁深处走去。
如果说菱花阁里头是富丽堂皇,那么菱花阁的地下,便无疑能称得上是一个世外桃源。
钱兴同最喜欢的鱼,都养在这地下的春锦池中。
菱花阁地下蓄的并非死水,而是引着鹭河的一条支流入了地下,水流常换常新,春锦池便也终年清澈见底。
水榭周围,几只香炉里正飘着袅袅轻烟。
钱兴同喂鱼喂得兴致盎然,听着动静也没有回头,只是浅声道:“你来了?”
“能进到这来的,你还是品秩最低最年轻的。”
“不愧是能做十三司协领的人,实在是后生可畏,前途无量。”
立在他身后的方岑熙,这才合着那股熟悉的脂粉味,慢慢摘下兜帽。
他面儿上没有什么情绪,只是冷声道:“你要的这些证据,全在此处,一样也不少。”
但钱兴同着下人们去接手时,方岑熙却又收了收手:“我爹在哪?让我先见他。”
钱兴同喂鱼的手一顿,忍不住哂笑:“放心,会让你见着的,我杀了他又没什么用。”
“何况你已经进到了这,还有谈判的资本吗?”
作者有话要说:
梁国公:老二,把他送出去
二哥:好(拔刀)
裴狗:你就这么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