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渲拧眉,剑眉飞翘,直入两边额角垂下来的发丝。
这丫头蠢顿如此,若是有谁在她身后捅一刀,临死,也不会知道是谁下的手。
“夫君,快看看姝姝绣的,好看吗?”阮姝沉浸在完工的喜悦中,晃着手中的绣框给陆渲看,“这是姝姝专门绣给夫君的,等姝姝制好了香囊,便送给夫君。”
阮姝兴匆匆起身,迫不及待拿起自己的大制作给陆渲看,小手软软地握住陆渲的手,将陆渲拉至凳子前,让陆渲坐下。
陆渲不禁轻哼了一声。
原想着在院中放放风,没想竟被这拙劣的绣图污了眼。
狭长的凤眼淡淡扫过,只见图上针线歪扭,线头粗糙。
他从未见过如此粗制滥造的东西!
绣图上,绣着是几根青葱,底下休憩着一只体型肥硕、灰白相间的动物,仔细瞅了一眼,看着竟像是一只猪?
他的嘴角不自觉勾了一下,这般粗制滥造的东西,她竟然还能像宝贝似得送得出手。
“夫君,你笑了?”阮姝看到陆渲的脸上带过一丝笑意,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是她千真万确得看到了。
她的眼眉,笑成弯弯的小桥。小手轻轻拽住陆渲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夫君是喜欢姝姝绣的,才笑的吗?夫君笑起来真好看呢。”
“本王没有。”陆渲的神色一沉,骨节突出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将阮姝握着的手夹得生疼,“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一脸不知的阮姝。
阮姝微楞,方才还挂着笑的人,怎么转身说变就变了?
邢磊方木的脸,挑了挑粗厚的眉尾,那表情像是木偶被牵动了绳子,宽厚的嘴唇上下开阖,跟上陆渲,诚恳道,“属下所见,王爷确实笑了。”
陆渲的冷眸,瞥了一眼身后尾随的邢磊,邢磊巨大的方木头,便低了下去。
“你最近的话有点多。”他语气森冷道,“是本王分配给你的任务不够多吗?”
“王爷恕罪。”邢磊急抱拳,“属下近日已经和东无通接上暗号。今晚就动身启程,测探东无通所隐的位置。”
“务必保护好东无通。”陆渲点头,不再追究。
邢磊作揖遵命,抬眼又见陆渲阴沉的脸。
心中只觉王爷是哪里变了,但是他也说不上来。
不过,可以确认是,王爷不喜人靠近。但是他分明见着方才,王妃牵了王爷的手,王爷竟都没有发怒。
奇事!
晚间的时候,阮姝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那就是为陆渲抄写平安心经,再放入香囊中,一并送给陆渲。
她兴奋得有些睡不着觉,想着趁早送到陆渲的手里,天还没有亮,便起了一大早,睁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