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而起身,将手中的书,重重掷在桌案上,“邢磊,你去太松山走一趟。”
书本掷落桌上的声音,让邢磊忙低头抱拳。脑中思绪飞闪,回想是否有什么事情没有办妥,但似乎是没有的,便问道,“王爷吩咐属下去太松山办什么事项?”
“你说呢!”陆渲走到暗处,暗昧的光线将他阴沉的脸融在了一起。
而无论他走到哪里,那只挂佩在邢磊腰间的“丑猪”,总是紧紧盯着他。好似一个得了胜利的卖弄者,在光亮的一处,正翻着鼻孔嘲笑他。
“属下不知。”邢磊厚唇张阖如实道。
关于太松山的任务,除了寻找紫蛇草就无其他。
如今,王爷身上已有蛊虫治毒,寻紫蛇草纯粹是为了解王妃身上的慢性贡毒,且仓库还有两支剩余,因此并没有那么紧急。何况这紫蛇草的相干事宜,都是陈蓝蓝奔走负责的,他确实不知王爷突然叫他去太松山做什么。
“紫蛇草!”陆渲冷声,“影卫的消息,向来你在负责,难道你还不知陈蓝蓝最近正盯着阮锋,无法脱身吗?”陆渲说时,沉着脸,却也觉得这个话有些牵强,又沉道,“如今,你已是影卫头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还需听本王一一安排吗?”
邢磊方木的脸埋了埋头。
难道,影卫向来不是听王爷的安排吗?如若轻易行动,不得像今日这样,被罚去砍柴,指不定还得受扒皮悬尸之邢。
难不成是王妃送的香囊惹怒了王爷?可王爷向来公私分明,赏罚有章,并不会为了这样小的事,而轻易乱动军纪和章法。更何况,方才见王爷的反应,也并无过激之处。
邢磊困惑,但也不能多问,只愣愣颔首抱拳道,“是。”
陆渲抚额凝眉。见邢磊告退,又将他叫住。
可话在嘴边,又吞了下去。
倘若将邢磊的香囊没收去,会不会让姝姝觉得他太小家子气?
可他分明是忍耐不了心中翻涌的醋意。
邢磊方木的脸扭头,一只脚已经跨出了门槛,却不见陆渲发话。宽厚的方唇讷讷动了动,“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陆渲默了默,终是指着那只正猖狂鄙夷他的“猪”道,“邢磊觉得此香囊如何?”
邢磊抱拳,如实回道,“属下认为除了绣工差一点外,其他都好。”
作为影卫,面对主子是绝不能说慌的。
邢磊自觉这样的回答,已是超常发挥。王妃的粗糙绣工是肉眼可见,若睁着眼睛说“绣得好”这样的话,定是说谎无疑。再者,他加上“其他都好”的话,不得罪人!
“既然觉得差了些,就收好了。”晦暗不明的光,笼在陆渲的脸上,看不出陆渲的神色,只听语气,是冷淡,不辨别情绪的。
邢磊抬头看陆渲,一时分不出王爷是喜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