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慵懒女声唤她名字,“阮姝。”
她转头,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忘神许久。
半低着头,抬眸,见眼前的女子,脚蹬凤穿牡丹锦鞋,下罩流云暗花拖尾裙,一袭云霏妆花缎织彩凤锦衣,万千青丝盘成牡丹髻,上簪凤飞九天金色镶宝石的长步摇,项上挂金碧莲花璎珞项圈,耳带金镶祖母绿耳坠。素手带着祖母翠绿玉镯,指上带着镂空黄金缀玛瑙的护甲。
左手轻轻搭在云香手上,右手拨动紫黑色檀珠。一双细长的媚眼似藐视一切,无怒无嗔,一摆一动,无不雍容华贵。
“委屈你了。”华玲蓉握起阮姝不知该何处安放的手,语气平静,面上依是不分悲喜的平静之色,“云香,把本宫的紫檀饰盒拿来。”
阮姝见云香退下,去了内房,又抬眸看向华玲蓉,那种似曾相识却又陌生的感觉,油然而生,恍然间才想起,琴儿曾说过,国公府的大夫人是和皇后娘娘是亲胞姐妹。然而,皇后又比大夫人多了份母仪天下的威严。
阮姝愣愣得出了会神,看向华皇后的眸子,又被生生被皇后自带的压迫感,抵了回去。
其实,她也不明白皇后说的“委屈”是什么,可若是不说话,似乎显得有些不礼貌,便如是回道,“姝姝不曾受委屈。”
“在本宫这里,不必拘谨。” 华皇后将阮姝拉至榻上,让她坐下,右手拨珠,口中念念有词,接着又道,“晋王虽不是本宫亲生,但本宫也拿他当作自己亲生,他的脾气性格也是本宫最了解不过的。本宫是心疼你,阮姝受了委屈,在本宫这没有什么不可说的。”
“姝姝很好,夫君也很好。”阮姝抬眸,见华皇后念了一句“唵嘛呢叭咪吽”,然媚眼之中带着的却是让人见了微寒的光。阮姝不觉挪了挪身子,低眸,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正见云香从内屋走来,手拿黑色镶金丝的妆椟,恭敬奉上,“皇后娘娘,请过目。”
“若是你觉得晋王好,那本宫也无可说的。”华玲蓉端茶,眼神示意云香将盒子打开。木椟内,一串五彩玫瑰花样的璎珞项链呈现在眼前,浅抿一口茶,“这串璎珞链子是西域贡品,送与你了,本宫人老珠黄带不上了。”
阮姝见那五彩的玫瑰璎珞,雕刻细致,在灯光下,闪着五色炫彩的流光,真是美艳极了。
不过,这样的东西,应是很贵重,她和皇后又是初见面,若是收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回报才好,于是弱弱摇头道,“皇后娘娘,姝姝不收,这串项链太贵重了。”
“理应的。”华玲蓉将手中茶杯放下,取出璎珞项链送到阮姝手中,“本宫与国公府夫人是亲姐妹,你又是阮国公的二女,你也算得上是本宫的外甥女了。带上吧。”
手中的项链如磐石重,阮姝拿在手里,想退却,可见华皇后那不容违抗的神情和语气,便只能谢恩,“谢谢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