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渲黑曜石的凤眸不禁闪过一抹笑,薄唇轻启,一指刮了刮阮姝软白的脸,“好,都听姝姝的。”
说完,抚了抚阮姝的发额,转身,徒留了一个黑色宽大的背影,消失在漆黑的屋外。
西厢的门,被阖上,屋内只剩下阮姝和东无欢。
东无欢整理了情绪,为阮姝熏灸,看到阮姝那粉白的脸明丽动人,身上的肌肤似凝脂白雪,又见着自己的一双手,因采药劈柴,已经长了不少茧子和细纹。
一阵酸楚涌上心间,眼眶泛红,却用脸上的浅笑,掩盖过去。
“无欢,姝姝不知道用什么报答你和东无师父。”阮姝望着床帐,苦思冥想,然后回眸又望向东无欢,一脸真诚问道,“无欢,你有什么心愿吗?”
年前,夫君要她绣香囊,说绣好了可许她一个愿。
她现在想来,才觉得夫君聪明极了。因为这样,既省得她费脑想主意,又能让对方得到想要的。
东无欢并不敢正视阮姝的目光,只低着头,认真为阮姝做灸,“不怕王妃笑话,民女自小许的愿望,没有一个是实现的,所以再后来就不再敢奢望些什么,偶尔有,也只是想想而已。”
“无欢你不要担心,现在你不是一个人拉,看看姝姝能不能帮到你。”阮姝脸上绽开一个笑容,见东无欢只摇摇头,笑着不语。忽而想到自己笨手笨脚的,怕是已经被东无欢看破了。
“王妃,真是心地善良。”东无欢并未把阮姝的话,听到心里,也无心听,只暗神道,“王妃和王爷的感情真好,真是羡煞旁人。”
阮姝只见着东无欢嘴角挂笑,并查觉不出异样,更看不出东无欢的失魂落魄,只听到是有人在夸她和她的夫君,便掩嘴笑了笑,又认真道,“无欢,夫君还欠姝姝一个愿望。夫君,说到便能做到的。姝姝或许帮不到你,但是夫君可以的。”
东无欢的心,已如千疮百孔,顶不住阮姝的一口一个“夫君”,又挨不住阮姝的热情,便随便编了一个搪塞过去,“据说京都的十五元夜,有很好看的花灯和烟火,民女是想见一见。”
她淡淡一笑,脸上便出挂出两窝梨涡,似乎心中越苦涩,那梨涡便嵌得越深,任谁都看不出她此时的落魄示意,“不过,十五正是王爷的蛊毒发作之日,怕是看不成了。”
一指灰从燃着的熏灸上落下,在东无欢衣服上烫出一个黑漆如夜的洞来,她收起手上的动作,原也是做好了艾灸,所以,背过身去,呼了一口气,又转身回头对阮姝道,“王妃,已经好了。要民女叫王爷过来吗?”
阮姝从床上缓缓而下,方才见她叹了一声气,以为是因为衣上烫出的洞,便道,“明日,姝姝给无欢拿衣来,无欢不要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