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姝则已经将眼睛熬红,连日的睡眠不足,已经在她好看的卧蚕上,涂上乌青一片。
她只感觉自己像是一具失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望着渐白的天际,阮姝已经担心得无法安坐,裹着被子,起身就傻傻站在正门口,等待着屋门开的那一瞬间。
也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事?
夫君还好吗?
她像一具无魂的身子,连何时有泪挂在脸上,都不知。只有那丝丝凉凉的感觉,才让她知道她好像又哭了。
“姝姝好没用。”她轻声道,她除了哭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王妃,不要担心,应该马上好了。”天影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也只能苍白无力得安慰几句。
此时的天,已经泛起蒙蒙的亮光。
天影心中起疑,上前。在窗纸上戳了一个小洞,透过洞口往里看去。
正见到王爷已经从床上支撑起,旁有东无欢上前掺扶,拿了干净的衣服,正欲为王爷更衣。虽看不清面色,但从行止上看,王爷似乎并未排斥。
“天影,你可有看到什么?”阮姝软软的声音,带着困倦和满满的担心。
那虚弱如微尘的声音,似乎比空气还要轻,只需轻轻一吹,就能将她吹落在地上。
“王妃,天影并未看得清楚。”屋内的暖流从纸洞中袭来,灼得天影一阵酸涩。
她揉了揉了眼睛,也搓去了来自眼底的心疼,对阮姝默然道,“王爷重伤,或是已经安歇了。王妃在此守了一宿,也该回去休息了。”
“这样说,无欢已经将夫君治好了吗?”阮姝眼下乌青的黑眼圈,在她那熬得肿大的卧蚕下,划出两道墨笔,“既是如此,为何无欢还没有叫姝姝进屋?”
“或许是王爷受伤太重,需要人守在旁侧照看。”天影低头,心中酸楚,为了掩饰心虚,怕阮姝再问,便又复道,“天影只看了大概,并未看真切。”
“唔……”阮姝垂下头。裹在身上的被子,如千斤重的石头,压在她娇小的肩上,让她再无力支撑。
她扶额,只觉一阵眩晕。肩上的被子,也因只手抓握不住而滑落。
“那姝姝还在这儿等。”她低喃着,似乎在说与天影听,亦或是说给自己听。
此时,屋门“吱呀”被打开。
一张冷凝又熟悉的脸,出现在面前,那声音带着嘶哑和低沉道,“将姝姝送回西厢,好好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