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他的为人,只怕是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萧逸半是叹息道。
听出语气有异,卫近贤半眯起眼睛,狐疑地盯着他:“你可别告诉我,你打算听他的?”
“没有,”萧逸耸耸肩,“我直接把他骂走了。”
“你?把他骂走了?”
“嗯,那书呆子……实在太呆!”萧逸想找个词来,却发觉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呆”字最适合易从文,皱眉片刻,想起一事:“对了,告诉你一件喜事!”
卫近贤甚是惊诧,挑眉问道:“你还会有喜事?”
“真是喜事,真的。”他略顿了下,唇边泛起笑意,难得的没有嘲弄之意,“那丫头怀上了我的孩子,再过阵子,我就要当爹了。”
卫近贤抚掌大笑,连忙执壶斟酒:“果真是喜事,来来来,咱们先干一杯!”说着,给萧逸和自己的杯子都满上,举杯敬他。
萧逸亦大笑,仰头一饮而尽,饮罢才叹道:“可惜,她还是不愿嫁给我。”
“……”
卫近贤愕然片刻,转而爆出更响亮的笑声:“想不到你也有今日!”
“笑什么,怎么也比你强。”
这话正戳中卫近贤的痛处,笑声乍停,来不及收住的笑意僵在脸上,显得有些古怪。
见他如此,萧逸倒无半点悔意,不耐烦道:“别拿这副脸对着我啊,烦!你也别单着,想要孩子,就去抱一个来,当亲生的养不就成了,何苦在这里自寻烦恼。”
“算了吧,就我这样的,谁肯认我当爹,便是认了,只怕也不是真心实意的。以其养个狼崽子在身旁,还不如不养。”卫近贤闷闷道。
萧逸也不劝他,只顾叹道:“说得也是,这样吧,我吃点亏,将来我儿子生下来,就让他认你作义父,如何?”
卫近贤一怔,转而苦笑:“罢了,我一个阉人,哪里有这福气。”
萧逸没搭理他,立起身来:“我说行就行,将来那小子敢不听,我打断他的腿。走了!”
未想到他竟说走就走,卫近贤一时未反应过来,奇道:“云卿?!”
萧逸已走在亭外落花之中,停步回头,笑道:“你要是嫌弃我儿子,就自己抱个娃娃回来,老乌龟也得有人养着啊!”说罢,不待卫近贤接话,便转身离去。
卫近贤哭笑不得地立在原地,望着那清瘦背影,曼声吟诵的声音远远传过来:
“此去十万八千里……”
春风一笑,飞红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