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亲耳听到他的教诲,该是多么好的事!
白盈玉见他一径怔怔出神,想着之前他空腹饮了酒,现下又不吃菜,只怕胃会不舒服,便替他盛了一碗老鸭竹笋汤摆到他跟前,碗沿轻触了下他的手,轻声道:“喝点汤吧。”
萧辰回过神来,低低应了,端起来,一口一口慢慢饮着。
“你爹爹这般神气,我真羡慕你。”白盈玉由衷道。
萧辰苦笑,放下碗,朝她道:“可我连听他说一句话都不能,该我羡慕你才是。”
白盈玉怔住,同样苦笑,未再说话。
萧辰听不见她的声音,暗忖是否又惹了她伤心,正想开口询问,却听见司马扬却拍着他的肩膀问道:
“贤侄,你年岁也不小了,亲事可定下了?”
“……”萧辰一呆,随即道,“我一人自在惯了,并不像娶亲。”他这话倒并非是在敷衍司马扬,因自己是个瞎子,除了师兄妹外,想来其他外人都是要瞧不起自己的,他也不愿徒添烦恼。
司马扬热心得很:“那怎么行,你总是要成家的,是不是没有中意的姑娘?……没事,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你到时候在洛阳住些日子,我多找些姑娘来让你慢慢挑。”
“这个,实在不必。”
萧辰最厌别人说“这事就包在我身上”,偏偏此时说的还是他的婚姻大事,更加厌烦不已。只是不便出言顶撞司马扬,遂干脆岔开话题道:“司马贤弟也尚未娶亲,该先给他寻门亲事才对。”
“唉!他的亲事……要不是白家出事,现在就差不多该过门了。”司马扬叹口气,“可惜白宝震死了,要不然你还能见见他呢。”
萧辰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不放松地追问道:“伯父的意思是,我该认得他?”
“那当然了,他可是你爹爹当年的书童啊。”司马扬道。
萧辰愣住,白盈玉也愣住,岳恒李栩同样愣住……他们都曾经猜想过白宝震当年可能也在都督府中,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就是那个书童,且与萧逸的关系如此之亲近。
司马岱之前也并不知道还有此层关系,此刻亦不免惊讶道:“爹爹,白大人是都督的书童?那他是怎么当上姑苏织造的?”
“他自幼给都督伴读,学识并不低。都督身故之后,他改名换姓,考了功名,自然也就当上官了。”司马扬摇头叹了口气,“这人沾了个官字,性格脾性与以前也就都和从前大不相同了。”
“伯父此言何意?可是说他当了官就变坏了?”
白盈玉再按捺不住,开口相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