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着从前的那个噩梦,万分不愿五哥靠近任何有火的险境……
程贵嫔瞧着两个孩子坚决而殷切的神情,终是也定下心来,慢慢地点了下头。
阿渺刚才的话,倒是给了萧劭灵感。
他四下张望一番,将母亲和妹妹引至外厢,自己回到里间,反手取过案上灯盏,举到榻帘下,将帘帐、屏风等物逐一点燃。
火苗腾然窜起,极快地燎到了横梁。
京城气候潮湿,宗祠一带的宅院又极为老旧,为防梁柱木料生蛀虫,府中仆役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四下刷些硫磺涂剂,驱杀虫蠹。此时火舌窜上了房梁,噼啪烧了片刻,猛地发出一声爆裂响声,涌下了大团呛人喉鼻的烟气。
萧劭用衣袖掩住口鼻,拉着母亲和妹妹,躲进了靠门的角落处。
因为屋子被封死了窗户,浓烟开始大团大团地弥散开来。掉落的木梁惊动了看守的侍卫,推门而入之后,又被烟气呛得咳嗽不止,一面慌乱地奔入火势最猛的内厢查看。
萧劭屏息凝神,数着最后一名侍卫也奔入了浓烟弥散的内厢,迅速拉起母亲和妹妹,逃出房门。
他努力回忆来时记住的方位,不敢完全按照原路、撞上门口与要塞处的守卫,只朝着连接外巷的方向、挑隐蔽和阴影浓重之处行走。
未过多久,三人穿过一片林木,抬头望见一堵高墙。
砖石砌成的围墙既高又厚,显然连接着府外的巷道,但也因此根本无法空手翻越!
萧劭旧伤未愈,又高烧刚退,急走了一段路之后,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的发虚,此时扶着墙,心中不禁涌出一丝绝望。莫不是上天并不曾听见他的祈求与承诺,注定要亡他于此?
“我知道怎么上去!”
一旁的阿渺松开母亲的手,俯身捏起外裙的裙摆、折系在腰际,然而撒腿转身跑开。
她在几丈外的空地上驻足,回转过身来,迅速地朝前疾驰几步、助力蹬起,手脚麻利地攀上了靠墙最近的一株樟树,再一个翻身,站到了一根粗壮的矮枝上。
阿渺扶着树干,微微倾身,向萧劭伸出小手,“五哥,把你的腰带也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