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渺守着卞之晋,见他给萧劭处理了伤口,上了药、又以真气辅助疏通经脉,不出多时,萧劭的面色便渐渐恢复了些红润。
“我哥哥他,没事吧?” 阿渺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看他精神已经好很多了?”
卞之晋昂着一头花白头发的脑袋,“师兄我虽然比不过映月那个老疯子,但医治这些皮肉伤还是很在行的!”
阿渺不知那映月先生是何人,但也没有追问,只乖巧附和地点了点头。
萧劭却还惦记着刚才褐衫师姐的话,开口道:“适才尊驾师姐所言,说若是令师不肯收阿渺,便要杀她,可是当真?”
卞之晋收着药瓶,“她就是想激我,认定了世上再找不出比柳师弟更厉害的人!你们不要怕!再说她根本打不过我,我刚才是故意让她的……”
他说着说着,突然顿住,瞪眼瞅着阿渺,“等一下,你刚才……说她叫阿喵?阿喵?”
卞之晋爆出一阵狂笑,胡子乱颤。
阿渺脑门发黑,“不是阿喵!是阿渺!”
“喵喵喵……啧,太拗口了!还是叫你小狸猫好了!”
阿渺如今尤为忌恨狸猫二字,恼怒起来,眼巴巴望向萧劭,“哥哥……”
倚在榻上的萧劭,沉静的眉眼中有浅浅笑意,沉吟一瞬,对阿渺道:“那你也给师兄取个名字好了。”
阿渺鼓了鼓面颊,盯着卞之晋,“师兄……师兄长得像只大白猿!就叫大白猿!”
卞之晋原本还挺期待,想着阿渺或许会给自己取个威武厉害的名号,却没想到结果会是这个,当即吹胡子瞪眼,“胡扯!”
他抄起放药瓶的托盘,气哼哼起身出了屋。
阿渺趴在榻沿边,守着萧劭。
她一路奔波遇险,身体早已酸痛疲惫不堪,可偏偏又没法入睡。一合上眼,脑袋里就有无数的思绪开始飞驰乱窜。
竹窗下的油灯摇摇曳曳,在陈设简单的小屋内投映出参差晃动的影像。
此情此景,倒让阿渺想起了被囚禁在庆公国府的日子。也是是这样空荡简单的房间,也是这样守着病中的哥哥……唯一不同的是,再没有那个会在灯下教自己用手绢叠小老鼠的阿娘……
“在想什么呢?”
萧劭注视着阿渺。他也睡不着。
阿渺抬起头,抽了下鼻子,“我想起被关在庆国公府里的时候了。我记得,我那时候曾经有想过,若是能像这个白猿师兄那么厉害,就好了……”
那时想过,如今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