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许久未见, 且此次阿渺在建业又与赵易配合行动, 谈到兄长和分别之后彼此的经历, 自是少不了一番交谈。
白瑜告诉阿渺, 上次去东海接应黄金的返程途中,运载黄金的海船在海上遇了风暴, 船体和桅杆尽数受损, 后来坚持撑靠到岸、寻人修补,因缘际会之下,不但偶遇了卞之晋,还结识到了几名手艺高超的造船匠人。之后萧劭有了海路南下的打算, 白瑜便很快通过这些匠人再行招募,组建出一支造船的精锐队伍,自己也渐渐锻炼成了这方面的能手。
她领着阿渺和嬿婉在海船上观览一番,又讲解船体构造,“这次南下的战船主要分两种,一种是用来运送士兵的海船,另一种体型轻巧些,能入江,将来沿江西行、攻打各处水城,便要靠它们。”
阿渺听得很感兴趣,不断好奇发问,无奈白瑜军务繁忙,陪着没说多久的话,便被小艇上的副将请了回去,说是要检查给机弩刷的桐油。
白瑜顺着船舷上的软梯下到艇中,跟随副将返回到对面战船。留在主船上的阿渺和嬿婉,凭栏而立,目送碧波中荡漾离去的小船。
嬿婉举起手中羽扇,遮挡住刺目阳光,眺望小船上的背影,问阿渺:“欸,你觉得白瑜跟虎子哥配不配?”
虎子本名叫呼延义,出身风闾城,父亲是安侯的亲卫,自己也同安氏兄妹一起长大,算是安思远最好的哥们儿。南伐的战事铺开之后,呼延义也领了军职,几经擢升,如今成了白瑜手下的副将。
阿渺还沉浸在海船和水战的思绪中,闻言一愣,“你干嘛这么问?”
“就随口问一句,需要原因吗?”
嬿婉挽着阿渺的左臂,“虎子哥最近总向我打听白瑜的事,我瞧着他目的不纯。”睨了眼阿渺,似叹似怨地打趣道:“你说我们风闾城的男孩,怎么都喜欢你们南边的女孩啊?我哥是一个,虎子哥又是一个……”
阿渺望洋沉默。她跟嬿婉是实打实的手帕之交,两人凑到一块儿,总是有聊不完的话。可妙龄年华的少女情思缱绻,尤其嬿婉,十句话里有九句都跟情爱有关。然而现在的阿渺,最不想提的,就是这样的话题。
“你想多了吧?呼延将军现在跟白瑜共事,又是她的属下,打听她的喜恶再正常不过了,而且现在战局这么紧张,大家心思都在正事上……”
“战局有什么紧张的?我听娄将军说了,五殿下这次布局缜密,里应外合,拿下建业是必然之事!”
嬿婉提到萧劭,不觉抿起了嘴角,仿佛自己也骄傲了起来,“再说,你别总以为我是瞎说。俗话讲得好,术业有专攻,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和适合做的事。比如白瑜,她就喜欢打打杀杀的、想当女将军,而且做得也确实不错。而我呢,我就喜欢研究谈情说爱的事,并且精于此道,将来还能给朝廷出谋划策,帮忙制定政策鼓励民间婚嫁,让官府出资下聘配对,促进生育和人口增长,也算是利国利民的大本事好吧?”
阿渺听得不可置信,扭头盯着嬿婉,“你说真的?”
嬿婉自己绷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好啦,我瞎说的!我自己都没嫁出去,哪儿有工夫替别人操心?”
她转身倚到栏上,羽扇掩着嘴角,惆怅叹息:“说起来,咱俩马上就满十六了……我娘前两天又让人送信来,说要给我在风闾城议亲,真是烦死了。”
阿渺转过身跟嬿婉并肩而靠,想了想,问道:“你跟我五哥,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