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华摇头,“主上从没提过。不过前朝那边好像有不少朝臣,想推举安嬿婉入主中宫。”
阿渺琢磨着宝华的口气,“宝华姐姐……”意识到不对,改了称呼:“太妃娘娘是觉得不合适吗?”
宝华道:“中宫皇后最要紧的就是性情沉稳、能主持大局,安嬿婉可差了太多。所以我估摸着这事,就算安侯亲自跟主上提过,最后也未必成得了。不过前朝的事,我们也说不准,眼下战事还没有完全休止,陛下明年又打算推行新政,或许在立后人选上有他自己的考量、跟咱们想得不一样。反正我现在愁的是,不管是谁,能早些定下来就好!”
阿渺与嬿婉是手帕之交,又知她与萧劭情分不同旁人,自是要出言辩护:“嬿婉虽然性情活泼些,但也不是不能主持大局,她毕竟是在风闾城侯府长大的大小姐。”
宝华出身江左门阀,骨子里多少对北疆有些鄙夷,闻言笑了笑,“风闾城的侯府怎能跟大齐帝宫相提并论?建业城里的那些世家闺秀,随便拎一个出来,就能把安嬿婉吃得死死的,要是再碰上像陆锦霞那种名门权贵出身、又心机深沉的弄权女子,怕是连骨头渣儿都剩不下!”
阿渺听宝华提起陆锦霞,沉默下来,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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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霞与一双儿女,一年前在安庆府被俘,自此软禁于洛阳的一处府邸之中,期间几乎与外界完全断了联系。
直到数日之前,她原本应该死在了东海的弟弟陆澂,竟被萧劭身边的禁卫统领高序亲自送了过来。
姐弟重逢,自是万千感慨,悲喜交加。
锦霞得知了陆澂的经历,沉默良久,一时辨不清心中是怨恨懊恼多一些、还是消沉认命的情绪更胜一筹。
她内心清楚,以弟弟的才智,既然能以沂州之变扭转整个战局、又把握住了水战的制胜时机,当日要击败萧劭,不是没有可能。
只可惜,海船上的那纵身一跳,便是彻底湮灭了陆氏获胜的所有希望。
“如今父皇身边的兵马不足十万,又被阮氏那个毒妇把控着,与其说是我们的部属,还不如说是我们的死敌。”
当初南军溃退,阮贵妃与锦霞一同撤离安庆府,负责护卫的玄武营向来听令阮氏,中途以布防为名,将锦霞与一双年幼的儿女拒于霰阳关外,任由着他们沦为了齐兵的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