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持剑从一间间客房走过,如同凶神恶煞的阴间鬼魂,引路的掌柜吓得不敢出声,缩着头往前领着盘查。
一无所获。
周启往暗处使了个眼色,冷厉与吴家人说道:“吴老太爷,本不欲惊扰你,可今夜若找不到她,我不会轻饶吴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下罪孽的吴家人!”
话音狠狠摔落,随之被捆绑的行凶者咣当被踹到院中,正好栽到吴老太爷脚边。
那人被打的极惨,堵了嘴的脸没一处好地,战战兢兢不敢抬头,想去同吴老太爷求救,可支吾着含糊不清。
阴风吹过,吴老太爷的老脸沉肃且难看,握着龙头拐杖的手筋脉暴露。
“周大人是要以权谋私,拿我吴家开刀?”
寻常官员听到这句话,都会掂量吴家的身份,吴家背后人的斤两,吴老太爷仗的就是周启不敢动他。
何况只是打了郑家冬,又非要他性命,即便告上公堂,他也不怕,钱财安排到位,不缺顶罪的人。
却不成想,对面那人冷笑一声,慢慢抬起手中的长剑道:“吴老太爷知道我的手段,若她出了事,我会让整个吴家陪葬。”
“言出必行!”
吴老太爷思忖着,一面盘桓一面揣度,他不敢不想周启的雷厉手段,也不愿拉下脸同他低头,一边是尊严,一边是性命攸关。
他摸索着拐杖,只沉思了片刻,就听周启不耐烦地逼道:“你大可慢慢想,现下时间来得及,等会儿却不一定了。”
嗜血的眸眼似无意间扫过锃亮的剑面,寒光折射到吴老太爷的脸上,惊得他暗暗吸了口气。
吴老太爷向来看中孙子吴旻,姜家那小丫头出面与吴旻对打时,他就看出吴旻的心思,他前后往吴旻房里塞过好几次人,可每回都被扔出房来,他甚至怀疑吴旻不喜欢姑娘。
今日见他对姜宝忆的眼神,吴老太爷才放下心来。
孙子喜欢,他便成全。
冷风灌入衣裳,周启自己知道,握剑的手抠出血来,若再找不到宝忆,他势必要疯了。
一行人绕到厢房门前,进入后是一间清雅的茶室,吴老太爷给下人递了个眼色,那人急忙跑过去,拧动高几上的花瓶,旋出一间迤逦的暗室。
没有声音,很安静。
周启紧张的心都揪成一团,他提剑入内,吴老太爷在身后喊道:“周大人,望你言出必行,饶过我孙儿的性命。”
绕过?
周启冷哼一声,一脚踹开碍眼的屏风。
下一瞬,看见地上仰面躺着的吴旻,鼻血一直流到下颌,脸上透着不寻常的红色,衣裳松垮,发髻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