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愧,难堪。
瞬间让姜宝忆面红耳赤。
她站在原地,不敢再看周启。
就像做错事等着挨训。
她咬着唇,脑袋愈发往下低垂,视线所及,能看到周启靛蓝色袍尾晃动,皂靴缓缓往后退去。
此时没风,宝忆浑身都是汗。
她现下有点后悔,不,是很后悔。
怎就一张嘴说了胡话。
房中静悄悄的。
每一寸呼吸都像是凌迟。
姜宝忆想走,可脚跟黏在地上,动弹不得。
尤其是被周启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也不言语,就这么冷冰冰的望着自己。
不说话,却叫人不敢逼视。
“你可知道自己方才说了什么?”
审犯人的口气,不近人情。
姜宝忆默默点了点头,不敢出声。
“有些话要深思熟虑,才能开口。若非出自真心,便是敷衍了事,对旁人的极其不负责任,你可明白?”
“我明白的。”姜宝忆绞着帕子,声音喃喃。
“你回去好生想想,想清楚了,再同我回话。”
夜深人静,周府书房
周启已经盯着手里的案卷看了半晌,至于上面写的字,他是一个都未看到心里。脑中全是小姑娘红着脸羞愧难当的表情,他在想,是不是自己过分严厉,吓着她了。
可那样的话,又岂是草率脱口而出的。
相悦之事,必定发自肺腑,纯善至极。
他看的出,宝忆根本没往深处想,与她而言,婚姻只是日后必经之路,她可以嫁给叶远洲,便也可以嫁给他周启。
无关喜欢,只是便利罢了。
周启叹了口气,将烛火拨旺。
思来想去,又觉得自己过于严苛。
她既然主动开口,自己欣然接受便好了,何苦执着喜不喜欢,横竖娶进家门,好生护着,总有一日她会明白。
可,又不甘心。
整夜未睡。
碧蘅院倒安静。
起初姜宝忆是睡不着的,翻来覆去一想到自己白日与周启说过的话,就蒙起头来羞得直想钻进地里。
可后来约莫困了,又加之蒙着被子闷,竟渐渐昏睡过去,这一睡,便足足五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