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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一起身谢礼,“确实,晚辈应该感谢前辈,若无前辈之助,晚辈也看不破,只是晚辈想知道,你这样的算盘,小师叔知道吗?便是我接触了白玉琴,这些日子我去过的地方不少,前辈如何一一查探?还是……前辈在晚辈身上,除了阴阳玉珏,还留下了其他什么呢……”

    老大夫连忙打住了他的话,“别别别,我还没那个胆子,阴阳玉珏是我用来保命的,沈明书虽然聪明,可是天下总有些他不知道的,他也只知此物可通阴阳罢了,你也莫想着我是与他合作了,你小师叔什么人你该是清楚,老夫还想多活……哈,老夫还不想死得太难看,至于你身上,我确实下了一些追踪的术法。”

    吕一放下茶杯,眼中划过一丝冷意,“也就是说,晚辈这几日的行踪,全在前辈手中了……”

    他话音落,四下一切仿若静止,在不闻山中虫鸣鸟叫。

    守在门外的东方欣握住了腰间长鞭,思考一击得手的可能,这人的实力她看不破,那就代表在自己之上,这样的话,冒然行动绝对不智,但是萧爷爷身上有毒药无数,他二人联手,这人也未必能活着离开。

    静止中,是窗外的风吹破了沉寂,吕一笑了笑,他笑得很真诚,就好像他真的十分开心一样,但老大夫心中明白,他刚才是真动了杀心!

    捏住法诀的手悄然放下,老大夫同样笑看着吕一,“其实也不是,老夫当年自废武功,便是在你身上下了追踪术,效力也十分有限,这术法只会对白玉琴产生感应。所以你这些日子去了哪儿老夫是真不清楚,但是白玉琴在哪儿,老夫确实是一清二楚了。”

    “先生想要追查白玉琴是为了什么呢?”吕一问。

    老大夫指指门外虚影,是东方欣的影子,“这丫头是百年难遇的学武奇才,但是起步太晚,她既然叫我一声爷爷,我自然要为她考虑,白玉聆曲,洗髓伐骨。”

    吕一拨弄茶盖,“前辈可不要驴晚辈,这小姑娘是近日才到你这儿的,在这之前,晚辈也知你身边没有一个这样的小姑娘,你给我阴阳玉珏和下术法的时间,可在她出现之前。还是……”还是你萧瑟道人如此厉害,能在他和沈明书眼下将这小姑娘藏得滴水不漏?如果是这样,那就更有意思了。

    老大夫暗了眸子,“你竟然知道我的过去,就应该知道,我有遗憾。”

    “嗯?这和白玉琴无关。”

    “是与白玉琴无关,但是当初若有白玉琴,她不会死,至少……我能救她,医术救不了她,白玉琴可以,那是我当初唯一的办法,但是没有……我那时没能找到白玉琴,我只能看着她死,死在我的眼前。”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就算脸上竭力控制表情,依然有泪光闪动,他的眼眶红了,却没有落泪的资格,因为他知道,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吕一忍不住轻叹一口气,他将手搭在了老大夫肩上,“其实你很明白,她心存死志,就算当时你能寻得白玉琴,也救不了她。”

    “是我!是我负了她……是我负了她们母女,我多希望她能恨我!至少,恨也能成为她活下去的动力,可是她说她做不到,她做不到恨一个她爱的人,她做不到……”控制不住的眼泪,是多年情绪的积压。

    二十三年,多少个日日夜夜,他希望自己能死,却又无颜在见爱妻。

    他这样活着,心却死了,他的人生在二十三年前推开房门看见吊在梁上的妻子时,已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