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知道,他不是在问自己意见,他只是在对自己说话罢了,只是一种发泄的方式,而待他发泄完毕之后,齐家的家主,才算是真正成长到了可以担任家主的程度。
这情劫,终究是过了。
“皎月,如今的你,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存在?”他问皎月。
“怎样的心情,或许更多的,只是为了存在而存在吧,理由也好,心情也罢,一天过去,一天又来,仅此而已。”她难得的说了这么多字中间没有咳嗽。
只是说完之后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仿佛要将精血咳出一般。
这个回答对齐天佑算不上有用,却又有着最大的用处,“这墓碑,终究需等我死,才有提笔资格。”
他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最后这也只是一座无名孤坟。
埋葬好后,他站了起来,对着皎月道,“多谢你。”
皎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你我兄妹,无需言谢。
眼神的交流已有默契。
“你在几个月前出去是为了什么?”齐天佑突然问道。
皎月陷入回忆。
她答应过男人会为白衣剑者收尸,所以在得知他二人死讯后她去了一趟北羌。
那里已经被乱石淹没,她从乱石深处看到的,是一个至死也不愿离开的追随者。
他二人无法分开,她便依约将两人收埋,埋在了那里的山地上,其他,便在无其他。便是有人在想去找二人踪迹也是找不得的,合葬一起有坟无碑,看着也只是一个寻常小山包罢了。
齐天佑听着她的一一道来,才忆起那是临安一行的缘分。
说起来,也真是缘分。
“罪恶天堂之主也算是一个神话传说,死后有坟无碑对他而言倒是好事。”至少不会有人前去扰他清静。
皎月点头认同。
她偶尔也会想,若她死亡后又会是何种光景?不过也只能是想想罢了。
毁灭于她而言只是无尽的痛苦,却不是生命的停止,这世上又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死呢?除了生不如死,她没有死的选择。
“眼下虞国西戎大战在即,妹妹,你与添喜找个地方好好退隐吧。”齐天佑说道。
东鲁即将变成战场,这里的原住民多数已经被他疏散了,只有极少数,但也能在十日之内搬完。这样很好。
虞国和西戎必有一场血战,东鲁,已经不安全了。
皎月听着他的话无言,最后点头,“我咳咳……我会咳咳咳咳带着添喜离咳开。”
她留下又不能插手,并无益处,倒不如眼不见,心不动。
随后她又看向齐天佑,“你呢?”
齐天佑负手而立,“我是齐家的家主,自然要保护东鲁不落入敌寇手中,我已错了一次,就不会在错第二次,现在,我要去为我的一个错误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