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分明同我无关,也要归咎在我身上。无端背锅,尤其背的还是一口黑锅,着实令人愤慨,越愤慨越心焦。我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不去理睬,心血来潮想去显灵的时候显显灵就是了。这样一来,我就鲜少听见凡人们的心声了,自然不晓得哪些人心诚哪些人心虚。偶有一两个真心诚意的被我漏掉疏忽了也是常情。
“哎哎哎!”年轻的才俊敲着扇子指了过去:“北斗你够了啊,说好了不揭底儿的。现在当众叫我出丑,你几个意思?”
“此言差矣。”好奇之心人皆有之,神亦皆有之。我正一脸懵逼,右首边司战的宁越将军已唯恐天下不乱举手发言:“仙友这话就不对了。而今出糗出得厉害的正是帝君,同他相较,旁的糗再糗也算不得是什么糗了,大可不必介怀。何况,神官便是拿来给凡人拜奉敬仰的。只不过身为凡人时可望不可及,也只能敬仰而已。现今大家都是同僚了,不仅能够继续敬仰,还能近距离观瞻风采。正是美事一桩,何糗之有你且一五一十同大家说来,大家替你参详一番,笼络一下交情,岂非妙哉”
北斗星君附在我耳畔:“这位仙僚唤作良听,封号兔儿神君。掌龙阳间的姻缘,司磨镜之职,专替凡间的断袖们牵线搭桥引路渡媒,是个新职,前阵子受的敕封,你昨日才从凡间上来,不知者不怪罪。不过,说到这里 ,你应当晓得他因何那般敬仰你,是你最忠实的信徒了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正端了青卮往嘴边送茶,闻言满口茶水卡在喉咙,呛得昏天黑地。
他挑眉道:“还有一点,你可知兔儿是从凡间何处飞升上来的,他飞升之前祖籍何处”他明知我不晓得,只一顿,没等我回答,续道:“他是从下界的九重山飞上来的,祖籍光风城。”
我脸上尚未褪去的笑霎时僵了。
可巧,我也是从下界的九重山飞上来的。祖籍虽不是光风城,但曾几何时,也去过那个光怪陆离的风雅之城。
“行了行了,点到为止。”兔儿神蹙着眉打断北斗的言辞,朝我彬彬一笑,跟着向媂紫姑抱拳:“今日咱们来是办正经事的。”
旁边有位红口白牙的毛头小子摇着纸面空空如也的褶扇接下话头:“不错,岁神大人的疑虑也是在做诸位的疑虑。只是三界六道,广袤得很,要藏一个人实在太容易了,而要找一个人却比大海捞针更要艰难几分。大家也不知从何寻起。仙姑,你同膳飨交情不错,知根知底,应当能给出些线索罢。”
于是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从良听移到了媂紫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