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内霎时万籁俱寂,就在我怀疑他们几个是否都给人暗中使了定身法时,砰的一声,黑影身上的黑影逐渐褪去,一个其貌不扬的青年男人显现而出,正是久违了无数年的老相识。
我发自肺腑的笑:“别来无恙。”
他见我笑得真诚,虽满面苦涩,为了给我面子也强颜欢笑:“没想到吧,我俩竟还有会面的这一日。”
确实出人意料,我满腹疑惑,问道:“可你怎地落得这幅德行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不过区区百年时光,山门便销声匿迹不复存在了?”
他喟然一叹,似乎是在回忆。半晌,回忆够了才道:“说来话长,当年之故已是陈年往事,一时半刻我也不知从何说起。”
“……”我无语片刻,提点他:“那便拣要紧的长话短说罢,毕竟有些事,我很想知道。”
他到底是说了,简明扼要的:“当年你飞升不久,九重山便兵连祸结,各大殿主为了坐上你的位子争得头破血流。当先便是净辉殿主白夜弹劾沉沙殿万俟潇暗中勾结炼魔塔中的群妖意图谋反,并以妖法汲取山门弟子的修为据为己有,以期大涨自身修为,所作所为实乃大罪,该当严惩。白夜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仙尊便将万俟潇囚禁了。”
他口中的万俟潇正是九重山沉沙殿之主,当年与我不太对付,遂交情泛泛,而今听到这个名讳也无甚感触,道:“那后来又如何了?你阿爹可有参与这些混战”
洛曦正是昔日九重山无门殿之主洛云长之子,与我乃是生死之交,但他阿爹我却知之甚少,因这位殿主行事低调,长年闭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管打理自己的圣殿,若非仙尊召见,一般人无缘拜访。
他道:“我阿爹素来不喜争名夺利,他自不去淌这些浑水。可天下之事,并无洁身自好便能万载无忧之理。他不犯人,旁人却要犯他。”说到此处,他眼中缅怀悠远的神色骤然一变,变得恨意滔天,咬牙切齿道:“你晓得的,九重山上要论资历,除你师傅以外,我阿爹若说第二,山门中只怕无人敢争第一。他本是开山祖师的嫡系传人,当年跟随师祖修行,算是元老了,同你师傅也是患难之交,共过无数生死。可你师傅那老匹夫,居然染指了我阿娘!”说着捏紧拳头,目眦欲裂。
“……”这真是叫人无话可说,我咳了一咳,不去理会北斗兔儿望过来那种不怀好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