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以往你却只一心等待着‘明主’来,从不管此等闲事的。”小童撅着嘴,低声嘟囔了一声。
相伯先生只当听不见,他道:“那陈姑子是否与你一道回来的?”
小童一听又提到鬼姑子,下意识皱眉:“她本事大着呢,才没有跟小童一块儿回来,并且临走前还故意使坏不明言提醒于小童,先生,我跟你说……”
小童一边与相伯先生申诉陈白起的“罪行”,一边添油加醋地吐槽她在剿匪时干的那些个儿事情,小童一一详细地与相伯先生说了一遍,相伯先生则托着下颚,听得津津有味。
夏日暮色蝉声如织,窗棂外最后一抹斜阳留恋于台阶之上,室内相伯先生神色柔和得不可思议。
“这还真是期待她的到来啊……”
小童一听,又想哭了:“先生别期待她了,咱们还是好好期待一下‘明主’什么时候到吧!”
“呃……这个……只盼以某的这副病躯消芒于天地之前,能等到吧……”相伯先生又开始颓废绝望了。
“那先生,咱们还要等多久啊?”
“一直等总会等到,即便人等不到,某的坟亦总会等到……”
请不要直接就死掉啊!小童嘴角一抽。
“先生又在说这种丧气话了,嗳,我们到底还要在这深山老林住多久啊……”
陈家堡。
这两日以来,姬韫已快忙得头顶生烟了,甚至连自家孩子都抛给布一手照顾,顾不上见一面,他曾天真地以为这次陈家堡修缉不过一、两百人前往帮补修建,但等到陆陆续续累计上千人上山时,他简直目瞪口呆了。
一问,他们皆答:“揭榜而来,不为工钱,唯粟食饱一顿足以。”
听到这话,姬韫面容滞僵,他很想知道,陈白起先前说入城去贴榜究竟发布的是个什么样内容的榜文,怎会不过区区几日便一下招了这么年青健壮之人。
而陈父一看这么多的人来坞堡吃白食(上工),一时气厥了过去,于床上足足躺了一日方转好些,他刚一好,便开始于坞堡内忙碌转腾,嘤嘤嘤地哭天喊地骂人晦气。
当然,哪怕知道始作俑者是陈白起,他亦不舍得骂他的宝贝女儿的,只指着那一群忙活的工人开骂,他想将他们通通给撵走,只惜这一群人早已被饿得失去了理智,他们只认榜文所言,为了吃上一顿饱饭,任谁骂也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