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焕仙……”后卿唤了她一声,见她没有反应,这才颦了颦眉,似遇到了一个难解之题一般,又从唇齿间轻轻嗌出了一个令陈白起终于变了色的名字:“或者,陈蓉?”
陈白起睫毛一下掀开,眼珠子定定地,像僵直了般。
后卿似瞧着有趣,目光越来越玩味,越来越幽暗:“陈蓉乃一舞姬,而陈焕仙却是一堂堂丈夫,两者不可兼存,那么,你可否告知于某,你究竟是郎君还是姑子?”
他这一句话,无疑是一计响雷,将陈白起的耳膜都给炸响了。
她终于明白了今日后卿出现在她面前的目的了。
也知道了,这些日子他估计也都没闲着。
她这是被人给起底了啊。
诚然,她的马甲是一层一层,可一连被人揭开二层也是够呛的了。
好在最底限的那一层马甲还安在。
可遇上这样精明的人,保不齐将来她会被人全部揭破。
陈白起努力维持着镇定的表情,抿着双唇,面无表情,硬是不吭声。
是男是女,现在她反正也分不太清了,你瞧着办吧。
典型的非暴力不合作。
“不说话?是不愿意说呢,还是冻得说不出话了?”后卿依旧用温温凉凉的语调问着。
陈白起总有一种他其实并不需要从她这里得出什么确切的消息,他只想看她的反应罢了。
陈白起默默地垂下了眼皮子,心中思量。
不行,不能再这样防守下去,她需要进攻,否则在他面前她只会输得一败涂地。
就在陈白起脑子黑溜溜地转得飞快时,只听到后卿又道:“或者……其实你既不是陈蓉也非陈焕仙,而是……”
“我饿了。”陈白起抬起头,忽然道。
她的声音因一夜未滋润,有些干,有些淡,带着一种被冬雪浸染的虚弱凉意。
总归而言,中气不足,蚊声细语,但听着还怪好听的。
后卿着实没料到她在这种情况下,来了这么一句神来之笔,愣了一下,便看着她。
陈白起不再端着个面摊脸了,拒绝一切外界交流,她眨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眸,白着脸,慢吞吞道:“你的问题那么多,可我又饿,又冷,又累,估计没有那个命全部答完了……”
这是……打算准备要服软了?
后卿脸上一时倒有了些寡淡,估计是因为她的轻易妥协反而令他感觉霎时她身上便失去了那种能够令他侧目的闪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