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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放收回刀,面上浮现出了笑意,如释重负,但他又想到陈岁深如此轻易放弃离开,虽有为存一息的无奈与妥协,但到底少了几分骨气与血性。

    但苏放对陈岁深此人了解不深,唯有心中存疑,便多几分探究之举。

    他让人将绳子割断,仔细查看,众军动了起来,他也走到一辆车前,扯下油布……

    而陈白起便是这时出现的,她蒙了面,拖着被帽檐半遮脸的白马子啻,从林中冲出,衣裙迎风而飘,她立于一山头,眸如闪电,急遽流转四周,一眼便见底下的苏放要去掀开车盖,她心下一跳,喝声道:“丞相,且住手!”

    苏放只觉惊天一声清脆厉喝,手下一抖,便只掀开了一角,却没有将车覆罩整个扯下来。

    他蓦地回头,两目寻觅,终看到右手边山头上一身丽装如仙的女郎,十分惊讶与纳奇。

    方才,此女唤他丞相,想来是知道他真实身份之人,可后一句“且住手”却是原由不明,令人心慌莫名。

    陈白起这边并没有时间换回男装,亦有变回男身也不知道该如何与白马子啻解释的原由,于是便干脆女装现身,只稍掩了脸面。

    “汝——是何人?”苏放遥问。

    白马子啻一把揽着陈白起的细腰,助她从高处翩然落地。

    落地之时,陈白起对白马子啻只留下一句“待在这等我”,便急步冲过去,她拉开苏放,将车上被掀翻的那一角掩好,正欲开口讲话,可不想从暗中射出几支火箭,那火箭也不对人,专挑车盖处射。

    火箭一射中辎重车便嗤地一下冒出了股黄色烟雾,那颜色甚为诡异,一瞧便令人心生警惕。

    苏放顿时瞠大眼睛,陈白起这一车没有揭开查看,所以火尚在油布处慢慢点燃,并没有黄烟蹿出,她立即捧了一泼水浇去,便将火苗给熄灭了,然则其它车的却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处理了。

    “这是何味?!”

    “我的眼睛好痛——”

    陈白起扫过四周,见挨黄烟近的人无不痛眼惨叫,她一把拉过苏放:“此烟有毒,速撕下布条浸水,掩鼻闭眼,赶紧跑进密林子里!中毒者,入林后,即刻拿清水濯眼,万不可耽误!”

    她交待完,便拉着苏放跑起来。

    苏放身旁的墨侠愣了一下,也忙掩鼻跟随,但他慢一步见有一瘦小卒兵因靠得近,被黄烟熏烟中毒,哭叫得满脸血泪,心中不忍,一个手刀匹晕,便随手一把抄起,一并背走。

    果然无毒不丈夫,陈岁深心肠够硬,也不在意小人行径,这车内上部分装的的确是粮,但下半部分却全是一种毒草,这种毒草叫狼毒,狼毒本身为草时,量少许可治脓疮,但它若为枯草时,遇星火则可燎原,并且点燃的狼毒烟,却是极毒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