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起转过头,倒是不怎么担心道:“这制解药还需要时间,解了毒才算完成交易。再说,我们既然进来了,要离开还是留下可不能再由她说了算。”
这口气倒是有些小无赖了,但她长得乖巧,声音又偏甜,即使这样也只会让人觉得软萌可爱。
——虽然从本质上来看,她根本与长相是两种人。
其实陈白起对禾真上人这个人感官较差,从短短的数面来看,她表现出来的东西都太过浓烈,恨、惊、惧与爱,都太过明显,这又与她那多变的性格不相符合,因此观察她时,她总给陈白起一种莫由来的直觉……这个人,身上有古怪。
“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被忽略了。”陈白起用食指轻蹭着下巴喃喃道。
“什么事?”谢郢衣问道。
她无奈地看他一眼:“可我一时又想不起来,可总觉得哪里不对。”
楚沧月也看向她。
陈白起站起身,撑了个懒腰,眼中浮起几丝朦胧睡意:“明日之事明日忧,夜已深了,熬夜对身体可不好,都早些歇息吧。”
谢郢衣见她累了,自然颔首。
楚沧月本神思沉默,却因她的一句话而怔忡了一下。
记忆中,好像也曾有一个人对常跪坐于案牍后办公的他道:“主公,夜深了,时常熬夜对身体可不好。”
时间久了,他以为斑驳泛黄的记忆该是模糊不清的,但当某年某月,一桩极为细微相似的话重现时,他才发现他只是不敢再想起了。
这么多年来,很少有人能有与她相似的口吻与语气讲话,他以往总觉得她时常与旁人不同,无论是对同样一件事的见解与说话方式,甚至理解的角度方方面面,她总有其独特的模样。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另一个人的身上看到属于她的影子。
先前的动作,与方才说话的口吻。
楚沧月忽然觉得自己有几分好笑,他眸沉如暮色,无人察觉他的心思变化,转身便率先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洞口,陈白起收回视线,压低声线,对谢郢衣道:“别太信禾真上人的话,还有……楚沧月他们。”
谢郢衣听了她的话有几分讶然。
“我不在的时候,他所说的话不可尽信,一切都待我回来再说。”她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