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家先生就算一个神机妙算的算命先生一样,他的话很快就应验了。
过不多久,真有人送来的吃的,但内容极其简陋,却只有一碗水与一个干硬的囊饼。
“为何只有一份?”南烛一脸不可思议道。
他起先是颀喜终于等来吃的,但看到送来的东西后,却是满脸大写的失望。
这小小的一碗水加上一个扁扁的囊饼,完全无法解救他此时此刻的饥渴难耐,更何况他们是两个人。
相伯先生盯着那一份吝啬、像是施舍一样摆放在他们面前的寒酸食物,面无表情半晌,却是没有温度地笑了:“楚王,他怕是忘了一件事,医者既可医人,亦可”
咕咕
饥肠辘辘的肚子到了晚上一直闹腾个不停,相伯先生像一个深夜出没的怨鬼一样站在了没有窗户的石窗边,风冷吹一身,他脸皮泛青嘴唇青紫,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睡迷糊的声音:“嗯?先生,你怎么不睡?”
“你歇着吧。”
硬绷绷几字。
咕噜
好像听到什么声音,南烛睡意清醒了几分。
“您是不是饿了?”
他一个骨碌从石床上翻身爬了起来,将揣进衣兜里啃了三分之一的囊饼拿出来。
“您多少吃点吧,这东西是难吃,可我啃了几口发现还是能顶饿,你不吃,谁知道他们明天还送不送吃的来。”南烛苦口婆心地劝道。
相伯先生可以受苦,但他生活自有条件以来,向来每每精致讲究格调,他道:“嗟来之食。”
南烛一愣。
虽然伙食较差,可怎么就成了嗟来之食了?
这不是劳务工餐吗?
正当他还想再劝劝矫情症发作的先生忍耐一下,却忽然闻到一股浓香肉味从破烂的门那边传来,这时守门的人都不见了踪影,他诧异地看过去,却见一道纤衣楚楚、夜色披弥周身款款而来的身影。
“是谁?”南烛立即做出戒备攻击的姿态。
“是我,陈芮。”
步入进来的人正是陈白起,她手上提拎着一个编织篮,虽隔着距离,可对于饿得狠了的人来讲,再远也能嗅到里面有食物的香气散发出来。
“你怎么来了?”南烛惊喜一瞬,但又想到她与楚国的关系,她还为楚国的人出头当众回绝了先生,脸色一下又变了回去。
他努力板着脸:“你来做什么?!”
陈白起没在意他这副小孩子气性,举起手上的篮子:“我给你们来送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