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两碗下肚,很明显,相伯先生已两眼微微焕散,口吐酒气,眯眼含笑。
陈白起见此,倒起了几分恻隐之心:“先生吃些食垫垫肚子,否则易醉。”
迟来的提醒倒有些欲盖弥彰了。
“嗯?醉?”
他揉了揉额头,声音亦像浸过酒一样低醇醉人。
“哪会这般容易醉”
他低低喃喃地反驳着。
还真的会醉因为这酒并非这个时代产的那种低浓度酒,而是系统出品的高度酒。
陈白起见他难受,想着先头只一心想灌他酒,倒忘了他饿久了,她亲自动手扯了根鸡腿递给他。
“不醉也会伤胃,你先吃点。”
他放下手,撑着脸,侧颜如仙,对她辗然一笑:“你懂得真多。”
这赞美就跟个小学鸡没见过世界一样容易受感动。
陈白起只有些微醺,不至于脑袋跟酒精出家了,她拽过他一只手,掰开,鸡腿让他自己拿着。
她不走心地回了他一句:“你懂得比我还多。”
“不,你比我知道的更多。”
“哪里,先生才是博古通今。”
“陈芮更学识渊博。”
“先生学富五车。”
“陈芮经纶满腹。”
“先生”
“陈芮”
两人像是陷入了一场词汇比赛一样,你一句我一句地非要证明对方更加博学多识,于是卯足了劲地称赞对方。
最后,两人对视一笑,都在收获心满意足的赞美之后,开始歇场歇声,你一碗、我一碗,边吃边喝,最后都差不几喝得个酩酊大醉。
相伯先生唇色艳红润泽,此时万籁寂静,夜阑风静,他仪态慵懒醉态,像只汲食足够阳气的妖精。
“你可知,你终会搅得九州再次大乱?”
他温柔含笑地看着她,眸似月入乌畔雾蒙蒙,唯酒意红晕醉荡,有一株白莲摇曳,迟迟不肯谢瓣,艳艳夏荷色。
陈白起此时已也有七分醉意,她无力地歪着脑袋,支颐一笑,脑袋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晃:“先生、先,这话太看得起我了。”
他望天,下颌扬起,宛转光色,如影随心皆是愁:“人会说谎,但我的卦不会”
陈白起一时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她觉得他这个角度看上去也太好看了,食色性也,她乐呵呵地颀赏了一会儿,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夜空。
她眯起眼看了一会儿,顺应心情,无不遗憾道:“怎么都看不到星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