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他了吗?”
巫蝶触角晃了晃,又扇动了一下翅膀,仿佛在回答她:他走了。
陈白起缓缓垂下睫毛,那软软的,茸茸的,此刻有几分雨打落的茫然颓色。
下一秒,她喉中一股腥甜涌上,“噗”地喷出一口鲜血。
而她指尖的巫蝶也轰然炸成了金粉随风而扬走。
巫蝶乃陈白起的巫力凝结出的虚体,它消失了,代表着她在祭坛布下的结界破了,在反噬的作用下,她才会吐血。
虽然吐血了,但陈白起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痛苦的神色,她用手指擦拭过染血的唇瓣,这时她身后之前湮灭的声音一下像打破了梏桎回到了人间,而一直被强留凝固在四周不散的烟雾也有了动静,它们被山风吹得七零八落,露出了被掩藏的视线。
“圣主圣主”
谢郢衣在着急地在人群中四处寻找,终于看到了独自一人站在前方的陈白起。
风吹起她宽大的衣袖紧贴那副清瘦笔直的身躯,明明该是弱不禁风的感觉才对,偏生她却给人一种强大到无畏天地的气魄。
“圣主,你受伤了?!”
他看到她嘴角没有擦干净的血,还有地上的一摊血,脸色都变了。
陈白起拉开他的手,道:“受了些小伤”
只不过是她在雷光丸爆炸时,第一时间便布下了一个结界将整个巫族的人都收了进去,一来是避免巫族的人受伤,二来也是以结界幻境拖延住他们脚步,隔开了他们与白马子啻的正面交战。
没有她巫力高的人,是察觉不出这件事情的,却不想中途会出了般若弥生这个意外。
结下这么大一个幻阵结界,困住的还是巫族内一群老人精,她不能有一丝的松懈,这于她的精神力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身躯的痛倒是有些麻木了。
“发生什么事了?”谢郢衣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劲,也源于对她的了解,他疑惑道:“方才,你明明一直在我身边,但一眨眼你便不见了,还出现在了这里”
他余下的话在陈白起望过来的眼神中问不出了。
“你说过,你会永远对我忠诚的。”
谢郢衣一震,愣愣地看着她。
“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要问。”她道。
他的脸经风一吹,透着一种荒凉的白色,他低下头。
“我,知道了”
陈白起看他如此,主动伸出手牵起他。
温软细腻的小手握在他手上,谢郢衣指尖一颤,抬眼。
“我不是不告诉你,而是眼下时机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