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叹道:“自从白起不在了,我们这一群人就像一个容器被人砸成了四分五裂,最终各奔东西,如今许多人都找不着了,想再见一面也不知要等到哪一年了。”
“只要还活着,总归会遇上的。”陈孛不想再多说了,他扯过被子翻身便睡了。
姒姜看着他侧睡的背影,像不经意地随便问道:“你与楚王……当真没有什么私下协议?”
陈孛倏地一下翻身而起,他转过头,胸膛起伏不定,正想说话气管却发痒难耐,撕心裂肺的先咳了一阵。
姒姜看他难受,眼睛都咳红了,又想着这是陈白起的老父,面上立即浮现出歉意道:“是我说错话了,你先别急着说话,歇息一会儿吧。”
好不容易止住咳的陈孛,指着门口,哑声:“滚——”
啪。
姒姜关上门,灰溜溜地被赶出来了,一抬头,便看到站在走廊间的巫长庭。
他此时有脸被他弄成丑得一匹,但身姿挺拔高昂,肩、腰、至腿部间良好仪态的站姿,令他给人一种气质出众的感觉。
“你在这儿站着做什么?”姒姜问。
巫长庭随意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好似在说,我站在这儿与你何关。
姒姜哦了一声,勾起嘴角,一脸恶意:“在偷听啊。”
巫长庭面无表情回道:“你或许不明白圣主对于巫族的意义,但是……我必须确定她身边的人,都是安全的。”
姒姜走到他身旁,也学他先前那般看着庭院内的颜色都逐渐被白雪覆沉,他道:“你又能做什么?”
巫长庭却没回答他这个,他用平淡的口易道:“你是越国人吧,且乃王族中人。”
他这句话用的是肯定句。
身世被揭穿这件事可不在姒姜预想当中,他有些惊讶。
“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之前露出的真容带着些许越国人的特征,越人之美超脱世俗,另外你所用的易容术也有据可追,你不设防,我有心查探自会寻到一些蛛丝马迹。”巫长庭倒是没有隐瞒。
姒姜知道他的陈白起的人,自然也信任陈白起看人的目光,所以他没有刻意遮掩自己。
“那又怎么样,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家圣主通通都知道。”他满不在乎道。
巫长庭面不改色:“如此甚好。”
巫长庭说完他想说的,便打算回房。
但姒姜却还有事搁心里,他追上去:“你们口中常常提及的那个叫谢郢衣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巫长庭本不想理会他,但听他打探谢郢衣的事,心思一转,便回道:“谢少主他的天赋是巫族中最强大的,他未来定可以帮到圣主,如果你当真是一心为了圣主好,最好便是劝圣主早日与谢少主完婚,夫妻同心,共谱佳曲。”
姒姜听了只觉刺耳,他讽笑道:“说得好像没有他,便什么都做不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