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工们排着队,一切看起来都那么井然有序,用完早饭,石工们又像往日一样背起重叠的背篓,拿起簸箕上山干活。
仅阖目养神的陈白起醒了过来,姒姜跟巫长庭倒是小歇了一会儿,但睡不踏实,四处灌风的感觉挺难受,他们望着不远处飘起的袅袅炊烟,巫长庭真诚赞道:“秦国不愧是大国,以小观大,连矿场一方都治理有方,不打骂催促,且吃食充足,难怪石工们上工从不拖沓延误。”
陈白起看了看日头,接话道:“的确,吃的好,睡的好,还不必受别的矿场监管的催鞭之刑,当真是官民一家,其乐融融啊。”
巫长庭是巫族人,他不懂,但姒姜到底是中原世族权贵中历练出来的人,他这时哪里还能看不出不对劲的地方。
他与陈白起对视一眼:“这群石工绝对有问题,他们行动如一,缄默行事,这种风格只有军队才能训练出来的。”
陈白起看巫长庭看过来的讶异眼神,笑道:“秦王哪怕是一个治国明君,也不可能惠及每一人,这些罪役本就是为服役受苦而来,兵将向来瞧不起这类人,若在别处那是动辄便是打骂,眼露鄙夷厌烦。而并非真心来劳役的石工则会满眼颓废,能偷懒便偷懒,反正无利可图,做得多了反而害及其身。”
“可你看他们?”
陈白起指着下方:“若是一般被迫流放服劳役的人,天大黑才下寝,天一亮便起工,日复一日,他们会是怎么样一副表现?”
巫长庭好像明白了,他看向下方,失神喃喃道:“总归不是这样平静而祥和吧。”
陈白起闻言,眸色映光而亮,嘴角扬起。
“我想我看明白了。”
——
“来者何人?!”
他们三人不再隐藏行踪,径直从后方出来,在沙石小路上,他们突兀的出现让把守的秦军脸色不善,大声喝退。
陈白起温和道:“小女陈芮,特地前来是有事想见一见你们的主事。”
秦军打量这三人,女子看起来年龄不大,皮肤蜡黄不似时今贵女那般白皙,穿着亦是普通,另外两名男子长得倒是高大,可惜那一张脸扭得令人发指,粗粗一眼掠过,他们得出结论,这三人只怕是得了失心疯才跑来这里胡闹。
“呵,哪里来的几个疯子,赶紧离开,否则便别怪我们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