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谢郢衣终是忍不住不阴不阳道:“凉了便重新再烤吧,总归外面食桌上还有很多脍肉。”
他几步上前,牵过陈白起的手要将她从相伯先生身边拉开。
相伯荀惑这一次倒是没有别的动作,他十分温和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话中有话道:“这倒不必了,我不擅厨艺,所以手上这一份肉,我定是不会舍弃,还会好好的珍惜,我会一口一口地将它吃完,这样才能不辜负太傅的一番心意。”
谢郢衣闻言动作一滞。
他想,当初巫堂主传信到归墟上,还写了些什么?哦,好像是除了“妖艳货色”,还有“恶意诱惑”!
他知这人难缠,便转过身,他看着陈白起,又重复了一遍:“阿芮,席上的客人都还在等着我们,与我回去吧。”
陈白起摸了摸自己已经不烫的脸:“嗯。”
因为她的平静顺从,看着不似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样子,终于让谢郢衣紧绷的神经松缓了一些,但这种放松并没有持续到下一秒,因为,他随即便听到相伯荀惑开口。
“那便一道吧。”
相伯荀惑不与谢郢衣过多争执,他这些年在官场上早已练就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凭谢郢衣的道行还引不起他的情绪变化。
谢郢衣宽袖下的手紧攥起来握成拳。
谁要与他一道?阴魂不散。
陈白起明显感到了谢郢衣情绪不佳,她想起,好似从之前在死地开始,谢郢衣便一直对相伯先生十分抵触,甚至不惜违背她意愿提前联络了巫族部众,迫不及待要与他背道而驰。
他为何不喜相伯先生她也猜不准确,有她有原因,也或许也有别的,毕竟他在遇上姒姜时反应并不似这般大,他是从容而游刃有余的,但轮到相伯先生这儿,却是调了个头。
想着这几日为了替她将乔迁之宴办得妥当不出差错,他一刻都不曾松懈,忙上忙下的,她不想拂了他意,便反手拉过了他宽厚的手。
“郢衣,辛苦你了,一直忙着替我看顾宴席,连口水都没喝上。”
谢郢衣听到她的温切关怀,注意力一下便拉回到她身上,心便不再拧巴成一团了。
他动容又赧然地回视着她。
“我、我不累。”他清了清音,让自己别表现得太像一个楞头青似的:“我只想能帮着你些什么,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亦想能替你做得完美一些,让你能够轻松一些。”
“你做得很好。”她毫不吝啬地赞扬他。
而相伯先生怔然看向陈白起,脸上却无法再保持风轻云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