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起想他不知,便将近日之事告知于他,她道:“丞相,如今潜伏多年不理纷争的周朝也加入了天下之争,他们的筹码亦不少。”
相伯先生一愣,许久,他苦笑一声:“我如今倒也有几分能够体会当初六国分楚,楚国面对列强侵略的心境了。”
但陈白起却睁着一双乌黑桃花眸,眼中清澈地映着他,她道:“楚国当初只一个楚沧月坐镇谋划,但秦国却有右相、左相,还有我,楚沧月当初一力能办到的事,如今我们三人齐心协力,再难攻的山,再难闯的关,我们都不会输的。”
听了她的话,相伯先生一时有几分怔愣,随后,他敛起愁颜,笑了:“只要你想赢,我便誓不会让你输的。”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主公,执念的痛意
函谷关的战事牵动着多处的心,国府又调派了边疆大将前往支援,代替伤重的左庶长,其中上将军岱岸暂代主战统帅之职。
没过一天,沛南山长也赶回了咸阳城,他刚到城的状态形象与相伯先生大相径庭,拼命赶路再加上这一路上的风餐露宿,还有遇上的惊险追杀,入城时他不免带着一脸憔悴。
沛南山长一向注重个人的礼仪得体,他事先回府浴兰更衣后,也没有给自己预留出休息的时间,便先赶去右相府打算寻相伯荀惑商议要事,却被府上的人告知右相不曾回府,这两日他一直都留宿在太傅府上作客。
得知这个消息的沛南山长有些讶然与沉默。
他想到相伯荀惑与陈芮之间那份道不明讲不清的关系,又想到这一次咸阳王城反叛军与敌军攻城之事,陈芮的个人事迹如同一部被神化了般传得整个秦国沸沸扬扬,他这边自也有耳闻。
诚然,最终取得多大的成就也就意味着曾经担当了多大的风险,这种事百里沛南又何尝会不知,是以相伯荀惑首先回城便去探望太傅,倒也不算多意外的一件事情,他只是没料到他有府邸家宅不归,也完全不顾外面与朝野上下可能会产生的风言风语,竟直接借宿在了太傅府上。
这倒有些不像他所认识的那个相伯荀惑了,他向来不轻易授人把柄,更不会将自己的喜恶摆在明面,是以没有人能够真正看得懂他在想些什么。
如今他这么做是真情流露,还是在故弄玄虚?
他斟酌了一番,也赶去了太傅府上,哪怕理智上让他避忌着少见那人,但他还是没能控制自己找了借口前往。
陈白起这边听门房报左相来了,她倒不知他何时回的咸阳,这段时日她倒也担忧着他一介文人遇上凶残暴戾的埋伏刺杀可曾有受伤,到底是自己一下崇敬有加的师长,她听到他上门,便想去看看他是否安好。
至于他们见面可能产生的后遗症,她想着会把握好分寸距离,不会让他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