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韫拂了一下被风吹凌乱的披袍,眸望远悠,气息沉澱微许,便将他知道的前尘秘密娓娓道来:“天命是天命族的一样圣物,据闻它的力量可以替人消病挡灾,亦能抵挡了一部巫蠱诅咒,却不得离族而生,离天命而知天命,是以天命一直是由天命族族老所保管,至于具体何物,除了天命族族老、天命族族长、下任族长其及夫人之外,其它人无从窥知其外形。”
“这天命既在天命族是如此看重,为何会落在阿姆的手上?”
天命族的圣物,只怕是身份尊贵如巫姑亦是强求不得的,否则以往那些巫姑何以不曾想过借用此物来延绵寿命,安康健全。
这个问题的答案,姬韫接下来便告诉了她。
“天命除了乃天命族历任族长供奉的信物之一,同时它还代表着另一层含义,那便是承诺。”
陈白起琢磨着这两个字:“什么承诺?”
“婚约的承诺。”
有些事情姬韫并未透彻了解,所知所听皆由它人传达,是以讲述时他用词较为保守谨慎。
“据说陈母乃巫族十二干支中天命族族人,且其父母在天命族中声威不浅,她与天命族的少族长青梅竹马,是否两情相悦倒不知,但应当是有口头婚约在身的,便是这番身世与情谊的缘故,在得知她是天命族推衍占爻出的新任巫姑时,少族长便私下将天命当作聘礼赠送于她护身,此事虽说不合规矩,但最终由于她父母与少族长以命相逼胁,最后便不了了之,暂归她身。”
陈白起安静地听着他讲述。
“在陈母即将成年出巫族游历时,天命方被收了回去,留在了天命族中,只因天命只有在天命族族长成婚之时,请族老赐福时,方会现世,事关重大自不可外带,这是少族长亦不能够违背的铁律。”
如今事情的脉路大体已经清晰了,故事便是陈母与天命族少族长两人青梅竹马,本约好长大两人便顺理成章地成婚相守,却不想中途一场大变故,陈母被选为巫族的巫姑,巫姑的身份在巫族尤为特殊,如今这桩当初约下的婚事便有些尴尬了,应与不应都是一个问题,谁都知道巫姑若承受不了巫咒反噬,身体会逐年败坏,甚至活不活得过花信之年都难说。
那少族长不知是因为同情她的命运还是惦记着青梅竹马的情谊,便不顾一切将本该供奉于族中的圣物天命借予她,令她可以如寻常人一般地在族中生活至成年。
可惜,这次游历却又出现了另一番转折,每一个即将成年的巫族都需出族游历一番,而这一次天命族的族长却不再私下容情,收回了她身上的天命,天命离身,诅咒之力加身倒不至于在短时间内妨碍性命,只要她如期而归。
但却也没有想到,在外游历之时,陈父却撬了人家少族长的墙角,导致圣姑一去不回,最后还留在了中原与外族人成婚生子,若非为了孩子的康复她只怕不会再回到巫族,倒是有种宁可快乐的早死,亦不愿憋屈地长活的意味。
陈白起也摸不准当初是否还有其它变故,因为按道理而言,巫姑是不可能一人离开族群游历的,因为巫姑由于身体的缘故,是无法习得任何巫术法咒与巫武技,这一路上自得有人看护照顾,这些人去了哪里,且还不说她这一走便是数年,这些年来难不成无人寻找过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