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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韫缄默。

    “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吗?你以为瞒着我就是为我好?”陈白起摇头:“他若死了,便是我一生过不去的坎,因为他因我而死,因为他……因你们而死,一条命的重量有时候或许很轻漠,有时候却是一座高山拦路难以逾越,端看此人在你心中地位而论。”

    姬韫一震。

    他难受地看向她:“你明知道的,我什么都可以承受,唯一不能忍受的便是你的怨恨……”

    陈白起却斩钉截铁对他道:“我永远都不会怨恨你的。”

    他盯着她那一双陌生又熟悉的眼眸,陌生的是那一双眼睛,熟悉的却是里面的那一抹灵魂,那双眼睛里面坦然清澈,一如以往她看向他的每一次目光,他看得出她对他依旧在意与信任,并没有因为如今彼此的身份而产生隔阂与防备。

    她始终还是她,那个他认识的陈白起。

    心霎时酸软成一片,有一股暖流划过他的心房。

    最后,他妥协了:“好,我告诉你。”

    风拂过他清润温柔的眼眸,那其中蕴含的情意化作万千的光化开了那郁黯的阴影,却最是一年好时光,绝胜烟柳。

    他知道,但凡她坚持的事,他根本就拒绝不了她。

    对她,他早就认命了。

    第二百七十章 主公,生死相许(一)

    他这一次特意过来,真的只是为了劝她放弃营救谢郢衣的吗?

    难道真不是……想借着一些正当的理由过来再看看她吗?

    不见时,他想得多了,心中的恐惶如丝密麻的黑夜一样将内心淹没,慢慢在死寂中窒息,至到天明才会在一场一场光怪流离的梦境中冷汗惊醒,看到窗棂外透进的光亮,意识到又是一日的天亮了,他才感觉自己还活着。

    见时,他又是半是荒凉半是颀喜,理智与感情永远都在撕扯,时尔有一方占上方,时尔两者都被遗忘了,他会像一抹死得怨恨的幽魂一般因不得善终,心有不甘,始终浑浑噩噩地徘徊在心中所念之人的身边,明知已无法拥有,却又控制不住靠近。

    “姐夫,我是不是带不走你了?”他听到她这样出声轻问。

    她从不知,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问话却如同一把刀在割着他的心。

    他未语眼先红。

    他愿意的,他是想与她走的。

    真心的。

    人长大了,总是会因为经历一些事情而变得成熟而看透,不会再执着一些不能执着的事,不能再强求一些不能强求的事,可他做梦都想回到过去,哪怕过去的那些事情也不是纯然的美好,它依旧充斥着谎言与阴谋,但至少那时候,她始终停留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不会强忍到只要理智一松懈就会想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再也不让她离开的偏执程度。

    他不想让她看到他被逼入穷途的丑陋模样,抬起头,天清风怡不知人间愁绪,一滴无人察觉的泪滑入鬓角再消失无踪:“白起,我可以向你提一个要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