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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整颗心都偏到了陈白起身上的相伯荀惑,再加上心中一直放不下的心事终于解开,周身温和的气息不断长华,离普度众生的圣父亦差不远了。

    这时,“斋食不素”的大门从外推开,一阵寒风夹杂着雪花吹了进来,小二站在靠门的位置,受冷风一溜瞬间醒神,立即上前招呼迎客,今日店里被主家包下,是不接待外客的,是以来的自然都是主家的客人。

    他连忙上前接过递来的冰冷覆雪的厚裘披风,檐帽与遮风雪伞具,透过被推开的门扉朝外看,馆内灯火通明,外面已是漆黑一片,只见衣摆湿润的百里沛南与姒姜并排入内,两人倒是恰巧在路上遇到,既然目的地一致,便也不矫情一块儿前来。

    姒姜对百里沛南本身没有多大意见,试问谁能特地去为难一个真正冰清玉洁的君子,只是总感觉他与陈白起之间有什么道不清说不明的纠葛关系,站一块儿聊天时,明明没有什么亲密行为,可姒姜看着总心底膈应,于是两人平日也不过是点头之交,没有私下来往。

    如今他在宫中当差,身份自然是早就暴露了,右相对于他另投它主也没有过份苛责,甚至是一始既往的态度待他,可越是这样,姒姜便对他越避忌,百里沛南是真君子,可他知道右相可不是,于是每次见着他心底都有些莫名发虚,不太会跟他明着干。

    当然,私底下使绊子却完全没有问题!

    “你们来了。”

    陈白起看到他们露出一抹真诚的微笑,招呼两人。

    百里沛南打着伞具身上倒是没沾湿多少,只有衣袍下摆湿了一截,好在今日穿得厚实,倒也沁不进皮肤。

    而姒姜则是刚当差下班,他近日刚升了职,事务交接忙碌,也不得空回居所换身衣服,直接一套官服穿来,出门时见雨雪菲菲,戴了顶毡皮帽子跟披了件裘衣便匆忙出了门,这一路上他头发跟肩膀处深了一块儿,下摆处滴着水,若非半路上遇上百里沛南的马车,载了他一小段路程,只怕这一趟过来身上都淋湿得差不多了。

    他们两人为下臣,见到赢璟自然是第一时间上前行礼见君,当然也不意外他今晚的出现,陈白起派人传讯时自然也提过会有哪些人前来赴宴。

    小乖虚托了下手,小小的身躯在一群大人中,并不虚场,言辞清晰明亮:“左相、廷尉,今日太傅作东,宴客亲朋,孤身为客人前来,便不必讲究太多君臣之礼。”

    小乖给足了陈白起的面子,她的态度就是他的态度,再加上今日来的也是他的亲信一派,平日常见的熟悉面孔,他更不想彼此拘着端着不自在。

    两人谢过主公后,便欲寻陈白起搭话。

    陈白起见姒姜身上都打湿了:“怎么不披件蓑衣便过来了?”

    “怕将时间耽误了,便赶着过来了。”姒姜将坠在胸前的湿发拂到背后,找了块干帕布在擦了擦身上。

    陈白起打量了一下,不赞成:“衣服都湿了,这样擦哪能擦干,这里备有衣服,你先上楼去换了,省得一会儿受了凉。”

    她语气自然随意,姒姜也觉得还不如换一套干爽的省事,便也不跟她客气,由着小二引路上楼先行换衣。

    “左相可要也换一身?”陈白起看了一眼百里沛南的下摆湿了一块的位置,有些歉意地笑了笑:“不成想这雪越下越大,累得左相冒雪前来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