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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戎王想了想,领着一众上前,畏着前方那跟下刀子一样落在他身上的锋利冰冷眼神,他没靠太近,渗得慌,只大声问道:“敢、敢问,诸将来我北戎猎场,是为何事?”

    如若双方实力相当,他必不会这般萎了气势地喊话,可到底是对方强势,他这番春猎为设下陷阱诱敌深入,并没带足兵马,可对方兵强马壮、装备精良,一看就是骁勇善战的军团,若非必要,谁愿意拿命相拼一场必输之战。

    然而对方像铁浇铜铸的巨人像,矗立如同城墙堡垒,森森相对,一声不答。

    这时,跟在北戎王后方的楚国使臣挤了挤上前,眼尖倒是看出些端倪,对方这身黑甲冷面,一身如同幽冷黄泉血祭复生的罗刹队伍,瞧着倒有几分像传闻中……

    不,不可能的!

    他打了一个哆嗦,立即否认了这个想法。

    这怎么可能呢?

    他脸色有些苍白假笑。

    他这是自己吓自己,这绝对不可能是那支军队!

    第四十六章 主公,我的

    “你、你这是怎么了?”

    北戎王正头疼地揣摩着那黑鸦鸦一片军队压境的意图,本打算找这楚国智囊问问眼下情形如何是好,回头一看,却见那年纪轻轻的使臣却跟一副重病不愈的孱弱苍白,简直吓得比他们还厉害的样子。

    不至于吧,堂堂楚国的左司马,能以如此年纪与资历越众而出成为司马副手,成为朝中权力中心那一拨人中的一员,总不至于心理如此脆弱,一见大场面便怯场退缩吧。

    他是不知,楚国使臣能混到这般地位,那自然并非一般人物,他的眼力界那是公认的强,他心底一直在默念祈祷着——千万不要是秦国太傅陈芮的亲随幽冥军,千万不是!

    倘若不幸万一……是,那至少那个女罗刹千万不要亲自到场!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双睁不太大的单眼皮努力瞪到极限,探头左右看都没有找着人。

    旭日东升,雾气渐薄,强烈的光线普照着整个大地,红日金光透过树梢军绿的叶片,将帐篷尖顶染上了一层胭脂红,天彻底亮了,而这时那些跟钉在原地一样岿然不动的黑甲军终于有了动静。

    光照在他们的黑甲上似渡了一圈金边,那是一种从黑夜一瞬烁亮的热度,直灼得人眼睛发烫,北戎一众受不住那折射而来的光线,偏侧过脸避其锋芒。

    咔咔——

    铁器硬甲摩挲擦磨响动的清脆声响,在这寂静的墨林远山、水泽草地的廖清环境有种放大的感觉,他们像收敛排列整齐的鳞甲逆刮而起,队列落差成几行,一动一行都干净利落,训练有素绝不拖沓,几个瞬息便形成了尖刀的阵法,风过滞凝,强势破竹而起。

    北戎军约千余人,在营地设置的木栏刺栅前零零碎碎地布散着,手上有握铜器、铁铸器跟木质尖矛,他们一时受对方气势所摄,心跳如擂,怔傻地站在那里不知该进还是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