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我姓秦,他们没有理由抓我,但你不同,你要是走了,外祖母舅母还有弟弟谁来照顾?”秦幸恳切说着。
“都别说了。”突然,老夫人发话了,她眼睛噙泪很是愤然,“老身硬气了一辈子,没为谁折过腰,如今邑安是这样的局面,逃也逃不掉,还把我儿害成这样..”
秦幸看着外祖母的哭容,心里像是插了无数根刺,“外祖母..别这么说。”
“老身糊涂啊!一辈子硬气就换成这种结果!要不然豁出我的老脸去去求她江连钰,求求她救救我儿!”
外祖母哭成了个泪人,舅母冬凌他们也跟着哭了起来,秦幸也心痛的很,外祖母江连瑢一身傲骨,早在信州王府内就是最恣意的姑娘,爱山野不爱闺阁,洒脱了半生。
一次偶然,她撞见族姐江连钰火烧慕容府,三十一口人命丧命其中,江连瑢惊慌失措想要告诉族中长辈,本以为都会严惩处置她,没想到长辈们为了家族的荣耀叫她瞒下此事,以免误了族姐的登后大礼。
这样薄情冷漠的世族,还有什么值得呆下去的意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从那日起她便与江氏一族决裂,与江连钰永生不复相见。
时光荏苒,转眼大家都已满头白发,岁月不饶人,时间能消逝,可犯下的罪孽永远消散不了。
“外祖母..不要,我们不受这个气,如宜会有办法的,会有的。”秦幸带着哭腔说着。
“是啊,母亲,等相公回家,咱们就不住邑安了,索性搬去雍州和妹妹一起过,多好啊。”林氏抹了抹泪,摩挲着老夫人的手安抚道。
“对,夫人肯定特别挂念你们,去雍州,去雍州好!”冬凌一边哭一边含糊说道。
大家都畅想着大乱之后安逸的生活,秦幸心里淌过一丝暖流,反而更加坚定了,“我现在就去找他,我们一定都会平安无事。”
“如宜等等。”一直未做声的沈文慈突然叫住她。“我同你一起去。”
秦幸看清她眼里的坚定,不禁拉过她的手,笑道:“本就是江家连累你的,你且在府里安心呆下,放心。”
“嗯..如宜说的在理,沈姨娘..您还是不要莽撞。”江瑜踌躇开口,他望着她,眼里似有难解的深意。
沈文慈却摇摇头,“我父亲好歹也是国公,在司徒顼面前也说得上话,他们不会为难我的,我陪着如宜,兴许会更安全些。”
她说的在理,只好两人一起结伴同行。
今夜下了好大的雪,马车行驶在风雪里,呼啸的寒风是不是亡魂在悲鸣,秦幸不知道,沈文慈摩挲着她的手心,叫她安心,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此行能不能成,周知玄已然过得如履薄冰,这一次宫变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深陷其中,此刻能做的只有祝祷。
大道都被司徒军占守,路上几乎没了行人,他们的马车只能从小路穿行。
忽然秦幸问道:“姨娘甚少提起你的家事,为何今天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