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喜揉了揉脑瓜子,委屈道:“干娘说她快饿死了。”
葛舟尧苦着脸叹了一口气,问道:“都拿什么了?”
庄喜如实报了一遍,葛舟尧默了默道:“从现在起,不许再喊我/干爹。”
不是什么好东西,不难弄到,李霄总不会特地去辨别到底是陈粮还是贡粮,贵人们对吃食只有好吃和不好吃这样的区分。
只要不扯到他身上,谁都不会想到庄喜一个小太监胆敢从皇上的米缸里偷粮。
庄喜浑身一震,含着两泡泪:“干爹,儿子错了,儿子再也不敢了,儿子以后一定会听干爹的话,求干爹不要放弃儿子。”
葛舟尧摸了摸他的脑袋,解释道:“你是我儿子,怎会说扔就扔,干爹只是不让你在人前这么叫,你想想啊,皇上还没儿子呢,我这阉人却先有了儿子,万一皇上听着不快降罪我们爷俩怎么办?”
庄喜恍然大悟:“那儿子以后小声地叫。”
“是悄悄地叫。”葛舟尧纠正。
“呵——”
廊下突然刮来一阵冷风,伴着一声令人遍体生寒的冷笑。
葛舟尧这下子真跪了,五体投地,浑身打颤。
“干爹,您这是怎么了!”庄喜吓了一跳。
半晌,葛舟尧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不见有人,慢吞吞地爬起身,心道,难道是听错了?
暗处,李霄掰了掰指骨关节,他突然觉得手很痒,想打人。
他会嫉妒一个太监有儿子?
后宫是时候整顿一下了!
*
晚间,许嬷嬷端着一大碗蘑菇枸杞炖鸡从灶房走向膳厅,途经院子看到叶静枫站在水井边上面向后门的方向。
她招呼了一声:“殿下,该用膳了。”
“嗯。”叶静枫扭头,闻到鸡肉的鲜香,笑着应下。
心道,许嬷嬷身子好了,那提水的小太监应是不会再来了。
八年了,这院子里还是第一次有个生人进出陪她说说话,一时间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一片叶子被风卷着撞在门板上,叶静枫轻声问道:“小李子?”
无人回应,她握紧盲杖转身走向膳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