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过一刻,“诶呀!”
扑通声响,听声音好像摔了一跤。
沈淮宁揉了下额角,颇为无奈。
不料忽然眼刀刺向窗棂,捻着莲子糖一掷,窗棂大开。
又是扑通一声,袁青木摔进屋内,抚着屁股起身。
“将军,您也太狠了。”
“谁让你多话!”沈淮宁将书放回,接过他递来的信,打算以特殊的方式让白纸显字。
袁青木吐了下舌头,再清楚不过他说的是什么,可老实说一般人真耐不住许明奚请求,被一双圆咕隆咚的杏眼真诚凝视着,睫毛跟个扇子似的扇着,到最后就变成自己的不是了,心怀愧疚,更何况杨碧桃还在一旁威逼利诱......
思及此,他打开药瓶,单眼眯着看。
“将军,这估摸着一天一粒,这怎么会少了颗药?”
沈淮宁点起壶形灯,瞥了一眼复又立刻敛回神色,“不小心掉了一颗,扔了。”
“扔了!”袁青木一惊,“这要是被军医先生知道那不得气翻天,肯定又说‘年轻后生,暴殄天物,浪费我药’......”
絮絮叨叨地,模仿得惟妙惟肖。
沈淮宁不以为意,眼瞧着澄心纸上的字逐渐显现,不由得凝眉一紧。
“长公主一党的朝臣提出,要分化宫中禁军的精锐部队,将之前的御林军改为御林军,看来这女人早就按奈不住,连宫中防卫都想要插手了。”
袁青木将药瓶放回原位,颔首道:“是,今日穆大人在朝堂与众臣据理力争,此举意在不稳军中防卫,会让别人寻出破绽,可陛下到最后只说此事另行商讨,避而不谈。”
“这老皇帝和稀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如此,我们还不如将计就计,通知穆清远,两天后,老地方见。”
幽幽说着,沈淮宁将信点燃,眼睁睁地看着它会为灰烬,丢到炭火上。
袁青木颔首应着,时逢窗外的风声嗡嗡地吹,灰烬有些不听话地飘到梨花木案台上,直落玉瓷瓶上的黄香梅。
虚影渐过,不等他上前,沈淮宁一手抄起,放到床边的春凳上,离他的枕席也不过一尺长,能时常闻到这黄香梅的暗香。
待沈淮宁反应过来,却发现袁青木怔怔地看着他,他的眸光微闪,轻咳了几声,随意道:“放桌子上怕倒。”
“属下知道......”袁青木心下了然地笑着,故意拉长尾音。
沈淮宁气得不打一处来,沉声问道:“她现在除了钻进书堆里研究,还在寻医馆?”
袁青木点了下头,可也着实不明白为什么将军明知此事却没有任何作为,如果是他就包下全上京最旺的御街铺子来给夫人,让大家都去那看病!
思及此,还觉着甚是有理。
奈何沈淮宁敛下眸子,烛火溅洒在他半边的玄裳上,稀稀落落地打在他滚动的喉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