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页(1 / 2)

轻声顺着风传来,却包含着戏谑和嘲笑。

    黎闻天后背一凉,转身就见沈淮宁坐着轮椅出现在身后,撑着下颔在轮椅的扶手,面容放松,眉眼多了几分笑意,月光拂下,尽显孩子气的轻蔑,倒像是在看些什么好戏。

    “上!上将军。”黎闻天连忙俯身颔首,目光忍不住瞥他身上的玄紫官袍。

    那是官级最高的官员才配用的官袍颜色,位及首辅,是所有官员仕途的毕生所愿。

    黎闻天心下一紧,不就是靠父亲军功和家族庇佑才到今日的位置,如今还腿瘸了,被收回兵权,又有什么可威风的......

    想到此处,他苦笑几声,应道:“上将军,您在.....在说些什么,下官实在是!”

    “早在她嫁给我的时候,我就将她在天宁山村之事调查得一清二楚,也包括你,徐闻天。”

    沈淮宁往后靠向椅背,尽显慵懒,“你祖上其实姓徐,约莫百年前在京城为官,却没想到先祖因贪赃救灾款一事,全家被流放到边塞之地,几代人辗转,你父亲改名换姓,到天宁山村做了个掌事,还一直希望你能考取功名,重新为官,再入京城,我说的对吗?”

    黎闻天仍保持着的拱手礼在原地,瘦弱的双肩微微颤着,额间浮出冷汗,沈淮宁的影子稀稀落落地打下,几乎将他罩住,看不出一点光。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八百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可没那么多心力管。”沈淮宁缓缓说着,轻松转着轮椅到他身边。

    微不可见地,黎闻天长舒一气,不料却听一声轻笑。

    “可至于你的官位,我倒是很怀疑。”

    一句落下,黎闻天如晴天霹雳般,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沈淮宁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老实说刚刚袁青木只是初步打探一番,他亦是怀疑黎闻天与平常官员不寻常的一面,加之先前他寄给许明奚的信。

    他继而道:“我问你,‘行赏忠厚之至论’,此题该何以解答。”

    “啊!”黎闻天顿时懵了,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试题,而且这题怎么......

    “这是你们此次的科举的试题,仁者施行刑赏以忠厚为本,应当坚守儒家仁政思想,褪去浮靡艰涩之风,可我这上看下看,你怎么都不像是你文章中所写那般仁义忠厚啊!黎大人。”

    “上将军。”扑通一声,黎闻天跪了下来,“此事,确是下官未考虑周全,冒犯了夫人,是下人之过,下官定会和的下官所写那般,做个仁义忠厚的朝廷官......”

    蛇蛋长一般的的慷慨说辞缕缕不绝,又是混迹官场中的话术,黎闻天、喉咙微动,仍僵在原地不敢动,鬓间的冷汗滴落到青石砖上,如墨花四溅般。

    沈淮宁恹恹地抬眼,疑虑分毫未消,打断道:“我是个武官,你们文官那一套对我来没有用,至于你是不是个仁义忠厚的朝廷官,我也不在乎。”

    “我......上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