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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每次许明奚有烦心事, 亦或是在岐黄之术上遇到难题, 她都会兴冲冲地爬到山上找谈于敏, 他性格温和宽厚, 总是带有历经沧桑不能说的老练,可对于这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 总是耐心教导,甚至有些偏爱。

    可时至今日, 这还是许明奚第一次感觉到谈于敏的沉肃,甚至隐隐压抑着什么。

    此话一出, 许明奚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朝身后之人看了眼。

    沈淮宁抢先说道:“舅舅, 这事想必外面的青木都和您说了。”

    “哼!”谈于敏冷气一抽, 拂袖而过, “叫你不要使用内力,你就偏不听,还怕自己死得不够快是吧!打算让我来给你收尸,怎么对得起你母亲的在天之灵......”

    句句狠话在理, 转身就在茶案上煮着茶, 刺裂叮咚的陶瓷声作响, 以此表示无声的怨言。饶是威风凛凛的上将军在面前也不敢顶嘴, 只是默默听着,自顾自地将身上的腐肉割去,倒像是习以为常似的。

    许明奚不忍看下去,三下五除二地取出银针,一把接过淬火的小刀,替他剜去伤口上的腐肉,下手也不带一丝犹豫,疼得沈淮宁额间的青筋微微颤抖,小声问道:“你下手还真狠。”

    许明奚使了个眼色,耳语道:“要是不快点,你肯定会更疼的。”

    “奚儿!”

    “诶!”许明奚吓得小刀掉到铜盆里,血花拂过水面。

    这一幕两人琴瑟和鸣的样子落在他眼里,谈于敏的眼皮子都微微颤着,沉声道:“你先出去,和小药童处理下采来的紫苏子。”

    “可是!”许明奚当即不愿,担忧地看了眼沈淮宁。

    沈淮宁察觉到不对,拍了下她的手背,温声道:“去吧!你先去歇息一下也好。”

    许明奚左右瞧着两人,耐不过性子,只好颔首离去。

    待合上门,光影骤失。

    沈淮宁敛回神色,心下生疑,“舅舅好像......和奚儿母亲是认识的?”

    谈于敏眉头一皱,将这小刀拾起,在烛火上淬炼,淡声道:“我与她母亲,是旧友,这么多年来一直看着她长大。”

    “原来如此......”沈淮宁喃喃应着,嘴角忍不住染上一抹笑。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缘分......

    不料却听身后的一句沉声道:“等会回去,签下和离书。”

    沈淮宁凝眉一紧,一骨碌站起,披上挂在木施上的里衣,刚刚的笑意顿时烟消云散,转而肃杀,“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