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思蓁不顾膝盖磕在青石砖上, 哑声道:“是啊!母亲说的对, 我本来就是要救你的,只是被许明奚抢先了一步而已,我还是爱你的。”
“放开!别碰我!”
罗缉熙甩开她的手,一把推开。
过往破碎淋漓的画面逐渐涌上心头,额间的青筋气得抽搐,心口一起一伏间,血色逐渐涌上姣好苍白的面容,微颤的手指着她。
“许思蓁,你骗我,不仅说谎是你救了我,她回门之日还故意陷害,让她有苦说不出,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毒妇,蛇蝎心肠!”
斥责谩骂,一时充斥着许思蓁的脑海,身为永安许家嫡女的她出身娇贵,自小都被捧在手心里,哪受过这般屈辱,一把推开了按住她的侍女,目光放狠。
“我蛇蝎心肠,我呸!那还要看看你!一个肺痨病秧子,要不是世子爷的身份谁在乎你,西南王也压根没把你放在眼里,也只有许明奚这蠢货不计较来救你,对了!可惜人家早就是上将军夫人,你最恨的沈淮宁又重入朝堂,大势所趋,你不过就是个孬种,一个废物!”
“蓁儿!住口!”
秦令仪连忙捂着她的嘴,祸从口吃,这一句话都能要了她和许家的命。
忽地,冷笑丛生。
罗缉熙仰天长笑,眸光尽碎,身旁的老管家不免担忧起来,急声唤着他。
话落,他挥了挥手,让侍女按着秦令仪,他走过去捏着许思蓁的下颔。
许思蓁打了个寒颤,“你想杀了我吗?”
“杀你?”罗缉熙扯了下嘴角,“还没到那个时候,我知道你在乎什么,来人!”
侍卫齐声应了几句边陲口号,震慑人心。
罗缉熙继而道:“将她们丢出去,至于婚约,我会上书和陛下禀明,许氏行为不端,诓骗罗氏,非本世子寻得贤良妻,遂废除婚约,告知天下。”
令下,侍卫将其二人连拖带拽地拉出房门,只余许思蓁的声声厉喝,“你混账!罗缉熙!这可是京城,不是你西南呜呜呜!”
许是太吵了,两人被塞住布条只剩呜呜声。
这上京的世家贵女要面子,她许思蓁更要,若是她背后里干的勾当被人知道,恐怕在这上京的姻缘也就此作废了。
老管家神色忧虑地看向他,唤道:“世子爷,别气坏了身子,你!”
罗缉熙抬手,示意无碍,随即挥了挥手,让别跟过来,独自脚步虚浮地走出了房门,行至庭院的小道上。
忽地,身形一晃,他摔倒在树下。
胸腔微鸣,伴随着粗粝的喘.息,他连忙取出药来服用,几乎抢着吸入,苍白的面色逐渐有了血色,模糊的视线渐清。
定晴一看,腰间的鱼腥草散落到地上,皆是这家乡的味道。
冷汗滑到眉眼,他讷讷地回过神来。
原来到头来,自己才是一个笑话。